夜深人靜之後,副將軍劉玄絳的營帳果然生了好一番動亂。然而,李為止趕到之時,卻被告知劉玄絳逃跑了。
袁紹峰十分氣惱,不禁對自己安排的伏兵破口大罵,簡直有些氣急敗壞。“都做什麼吃的!?這麼多人制不住一個?”
他雖為此次出征的最高統帥,打過勝戰無數,立下軍功無數,備受太后器重,但為人卻是極為謙和的,哪怕對三軍將士,也極少這般疾言厲色。今次卻是個例外。
轉頭他又對李為止道:“若非通敵叛國,他豈會畏罪潛逃?是我低估他了。”
“大將軍,”這時,有人小心翼翼上前,稟報道,“打鬥之時,劉將軍右邊大腿捱了我們一刀,該是跑不遠的。”
“那還愣著做什麼?趕緊追!”袁紹峰當即下令封鎖軍營各大出入口,還做下決斷道:“如若頑固反抗,殺之。”
“大將軍,總要給劉將軍分辨的機會。”李為止卻覺得袁紹峰的命令有些草率。
在他的印象中,劉玄絳忠肝義膽,是沙場上的大英雄。即便他有陷害自己的可能,但到底是無憑無據――某種意義上,他寧願相信牛頭嶺一役,另有隱情。
袁紹峰則是拍了拍李為止的肩膀,除了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對他的提議卻是不置可否,只囑咐道:“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吧!是非曲直,總有定斷。”
說罷,他親自帶人去尋劉玄絳,徒留李為止立在原地,萬般糾結。
這一夜,多少營帳裡計程車兵都被外頭的動靜給吵醒了。
攖寧因為身上傷痛,本就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睡著,卻被吵醒,心情有些差。又因睡前喝了陳將煎的幾副藥,這一醒,就想去廁軒小便了。
陳將折騰了一夜,倒是睡得死沉死沉的,便是外頭那麼大的響動,也沒把他吵醒。攖寧不得不伸手推了推他,並喊了他一聲“阿將”。
卻只這一聲“阿將”,使得陳將猛地睜開眼半坐起來,急看攖寧問:“怎麼了阿寧?可是傷口痛不舒服?”
攖寧幾乎被他的反應嚇到,愣了愣,這才壓低聲音告訴他,“我沒事……我就是藥喝多了,想要小解。”
“噢,我陪你去。”陳將頓時放鬆下來,一邊起身下床,一邊揉了揉眼睛,很快攙扶了攖寧,陪她出去。
“喂!”這時,睡在另一面的蕭顯突然喚住二人,低聲警告道:“外頭正出亂子,你們別瞎跑。”
在牛頭嶺上,攖寧算是救了他的小弟趙四方的,他對攖寧陳將的態度,自然大有改觀。他如是提醒一句,純粹示好。
“外頭出什麼亂子了?”此時尋人計程車兵已然過處,對蕭顯的話,陳將自然不解。
“好像在尋什麼人。”攖寧解釋一句,捂著肚子有些急,“可我想小解啊。”
“就在營帳外頭隨便解了便是!”蕭顯囫圇道說一句,隨即便矇頭大睡。
該說的都說了,足夠體現他的親近之意了。他也不能一時間轉變得太過明顯,唯恐別人不適應,他自己還不適應呢。
“走吧!”人有三急,再是生了什麼事,也是攔不住的。攖寧扶著陳將,重又邁開了步子。
卻是說什麼來什麼!二人如廁過後回營帳途中,恰碰見一隊士兵舉著火把從旁經過,呼呼喝喝地,絕不是單純地尋人,更像是追兇。
眼見著這隊士兵遠去,攖寧和陳將不禁直犯嘀咕。而就在他們漫天胡猜亂想之時,一把冒著寒光的利劍陡然架在了陳將的脖頸上,伴隨著身後一個壯年男子威脅的話語,“出聲就割下你腦袋!”
陳將不敢有一絲異動。攖寧則是小心回頭,看清不速之客的面孔,不禁低聲撥出對方的名頭,“劉將軍?”
三十來歲正值壯年的劉玄絳,直直地站在那裡,身形魁梧,滿臉嚴峻。下一刻,他卻收起了手中長劍,憤然插入劍鞘之中,微側了身子道:“大將軍疑我通敵叛國,正派人四處捉我。”
“通敵叛國?”陳將表現出十分的震驚,“劉將軍您馳騁沙場多年,豈會通敵叛國?大將軍他……”
說著話他不禁看了看攖寧。他們的最高統帥袁紹峰,又豈會胡亂猜疑手下副將這等罪名?空穴不能來風,孰是孰非,還真說不好。他喉結一下滾動,身子不自覺就擋在了攖寧前頭,嬉笑著接了頭前的話道:“大將軍定是搞錯了!通敵叛國……這怎麼可能呢?呵呵。”
“那劉將軍您為何要逃?”攖寧卻是知道,劉玄絳一生戎馬,不僅是大周的護國猛將,還是百姓愛戴的名將,雖與劉氏家族沾親帶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