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庸張了張嘴,就要說出口了,想想卻又話鋒一轉,問:“你覺得我為人若何?可招人生厭?”
攖寧詫異地看著他,忽而做笑,反問道:“若非招人生厭,我豈會三番兩次地想擺脫你之束縛?”
聽言,詹庸的神色陡然變得黯然,似是攖寧的回答,狠狠地打擊了他。
見他如此反應,攖寧竟覺得自己回答得太乾脆了。她想了想,忙解釋一句,“其實,換做是誰跟著我,我都會煩的,與你為人若何,並無干係。你嘛,內冷外熱,倒像極了我們李司教。”
詹庸聽言,不由得面露了一點喜色。
半晌沉默之後,他兀地抓住了攖寧的手。
攖寧大吃一驚,掙了掙卻未能掙脫掉,不禁驚恐地看他。
“公主對我的命令,其實是讓我在離京千里之外的地方留下來,陪你共度餘生。”
“……”這是攖寧萬萬沒有想到,但只要一經說出來,她就絕對相信的話。
這種事,絕對是她的姊姊李令月做得出來的!
所以,詹庸早就知道她是女兒身了。怪不得,他會避開她洗浴和如廁。自己洗浴和如廁不避著她,則是因為早就將她當成了要與自己共度一生的女人……
“我在皇城,在我詹家,已是個病故之人。”詹庸接著道,“原本,我沒必要與你說這些,只管遵照公主的命令擇一時機要了你便是,無論你願不願意,你都將是我的妻子。之所以與你說這些,是因為……這一路來,我發現能娶你為妻,也許並不吃虧……希望你和我一樣,能心甘情願地嫁我。”
攖寧又驚又恐,回過神來終於使出吃奶的力氣,掙脫了他緊抓著自己因為常年習武而生了繭的大手。
她後退幾步,想了想問:“若我不是心甘情願,你將作何打算?”
詹庸立時明白了她的心意,不由得臉色一沉,斬釘截鐵道:“公主之命,不可違背。”
攖寧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早知他還揹負著這樣的使命,無論如何她也要趁他生病撇下他的……但願此刻,還來得及。
她猛然轉身,試圖奪門而出。
然而,詹庸的能耐,遠大過於她的想象。便是拖著還未好全的身骨,也能敏捷下床,並飛身而起,率先到門邊,將屋門關上並上了門栓。
看著他彷彿初見時冷漠無情的樣子,攖寧頓時生了一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她步步後退,他步步逼近,終於一把抓住她,並將她按倒在了床側。
“別!”攖寧驚呼一聲,“別過來!”
她悄然摸到了葛郢送自己的麻醉暗器。
最後一根針了!一路來她都沒有捨得用,此時此刻,她已別無選擇。
扣下機關,銀針飛出,詹庸卻靈活地避開了去。她的世界頓時陷入一片混沌。
她完了!
“對不住了。”詹庸說罷一句,當真欺身而上,要脫攖寧的衣裳。
攖寧緊緊護著,急道:“便是奪了我的清白,我也會逃!你今日若是奪了我的清白,我保證,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殺了你!”
“我不會給你機會。”詹庸冷聲,一把將攖寧的雙手扣在了她的頭上,隨即伸出另一隻手,輕鬆地解去了她的腰封。
“李令月沒有告訴你我是誰嗎?!”
“我不必知道。”詹庸繼續手頭動作,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我是她親妹!是天子與皇后十五年前偷龍轉鳳拋棄的公主!”
詹庸的動作,終於滯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攖寧,思慮到公主李令月對她的“格外關照”,不由得將她的臉和李令月的臉重合了。
這樣一想,還真有幾分相像!
他放開她,直起身來,沉默片刻之後,不禁緊看了她,問:“你所言當真?”
攖寧坐起身,倉惶地整理好衣衫,方才平復心緒。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詳盡地說給了詹庸聽。
她也說出了自己的憤怒和不甘心。她甚至直言告訴詹庸,“無論如何,我都是要回去的,回到那個地方,討回一個屬於我的公道!”
詹庸就坐在她身側,緊蹙著眉宇,許久許久沉默無聲。
“所以,”攖寧看著他嚴峻的側臉,鄭重道:“不管你對我姊姊有著怎樣的衷心,不管你多麼頑固不化,我都會走,想盡一切辦法。”
詹庸方才回看了攖寧,同樣鄭重地告訴她,“公主對我有再造之恩,我這條命,也是公主撿回來的,所以,不管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