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神那裡報到,並由土地神引領其踏上輪迴的道路。
實際上,如果一個人是正常壽終的,是無須如此做的,因為那派遣拘魂鬼差的,就是土地神。人們通常普遍認為,地府黑白無常是拘魂使者,牛頭馬面是拘惡鬼的使者,可事實上,每天在中國的土地上會有多少人亡故?如果就靠這哥幾個滿中國的跑,做飛機也忙不開啊。所以它們幾個其實只是負責這項拘魂工作的領導,就相當於地府拘魂部四個部長,至於為啥有四個部長大家別問我,我也就這麼一形容,或許有三個副部長也說不定。
一個人壽終正寢,土地神就會勾銷該人戶籍,就跟派出所銷戶差不多,然後派出拘魂鬼差,拘到土地廟驗明正身,然後鬼差押解趕赴黃泉,到了陰市半步多之後,就算押解完成,再返回交差,而那個鬼魂就會在半步多領取鬼心,然後才會踏上前往酆都的道路,在酆都城經各司審判後,該投胎投胎,該下地獄下地獄,該昇天昇天,當然昇天的是極為少數的,這就是人死後的一系列正規流程,就跟快遞送貨似的。
但是在城市裡面,由於現代人們根本不供奉土地神,以前管理城市的城隍廟也越來越少,所以大部分工作實際是地府自己完成的,這工作量很大,事實上,我這陰曹官就是幹這個的,不過實際的工作其實都是地府工作人員完成的,人家有一套成熟的管理體系,說白了,我這個官兒在這方面的實際作用很小,更多的是監察一方鬼患,就像我第一次遇到老趙頭,他也只是在有陽間的官員去世後,才親自出馬的,不過我估計他也是閒著難受,隨便派個小鬼去也行,大家都睜一眼閉一眼。
囉嗦了這麼多,還是言歸正傳。當時我看到了土地廟,就來了主意,於是拉了紀雨跑回城裡,找了個賣燒紙的地方,買了許多元寶香燭和黃紙,又跑到文具店買了一支紅色中性筆,然後重新回到遺址,繞到剛才那個土地廟,把紀雨遠遠的打發開,雖然她不樂意,我也沒慣著她,這可不是誰都能在跟前看著的,驚擾神祇可不是鬧著玩的,雖然我也是陰曹官吧,但是人家是正牌的土地神,咱可不能拿豆包不當乾糧,村長也是國家幹部呀。
我拿著紅色中性筆,端正的在黃紙右側豎著寫下了一行字:土地公表文。然後按照從右到左的古文順序繼續寫:恭請當莊土地公駕臨,因本地或有邪靈作祟,危害生靈,懇請福德正神指點迷途,弟子吳憂,現居本府陰曹官,叩首拜請。最後再寫上年月日,完事。
我寫的很誠懇,很謙虛,因為我也沒請過土地神,其實心裡很沒譜,第一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第二也不知道這土地廟裡究竟有沒有神。同時我寫的也很簡單,以前曾經見過別人的表文,滿張紙寫滿了什麼財運亨通,仕途順利,大吉大利,長命富貴,家宅興旺,招財利市,身體健康,闔家平安。我就不明白了,怎麼什麼好事都是他的,還總說求神不靈,臭不要臉的,自己積那份德了嗎?
然後我在廟門前畫了一個圓圈,畫圈時留口向外,然後點燃了香燭,望廟虛拜了幾下,正常來講應該叩拜,但咱是陰曹官,行政級別也不低,沒必要真拜。接下來在圈內焚燒元寶,最後升表,就是把那表文燒了,做好了一切之後,我就靜靜的站在一邊,等待奇蹟出現的一刻。
紀雨讓我趕到遠處去了,周圍都沒有人,寂靜的很。大約等了幾分鐘吧,反正快的很,就見這土地廟門前忽然颳起了一股小旋風,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只見那旋風裡面慢慢的顯現出了一副面孔,接著就是全身,當旋風完全停止的時候,我的身前就站著了一位慈眉善目,面帶笑容的老者。
我心裡撲通撲通的直跳,神了奇呀,我居然把土地公公叫出來了,牛逼!不過我打量了一下這土地公,這個頭也不矮呀,好像比我還高一點,而且穿著的衣服居然是一套灰色中山裝,長的是面如銀盤,紅光滿面,滿頭銀髮整齊的梳在腦後,整個一歸國老華僑的範兒。
真是時代不同了,什麼都在變,如果不是這土地公臉上泛著微光,身形也是若隱若現的,我還真當是遇到來旅遊的老華僑了。
我做了個揖,張口要說話,卻犯了難,這怎麼稱呼呢,叫土地公太直白了,叫土地爺?有點不夠莊重,叫公公?不行,叫大爺?也不對,於是想了想,我說道:“有勞土地正神駕臨,弟子有禮了。”
這土地公卻沒說話,笑著點了點頭,伸手在地上虛張,地面上就緩緩的顯現了兩個字:何事。
我趕緊就把這件事的經過簡略的說了一遍,最後問他,這附近是否有什麼邪靈出沒?
土地公又伸出手來,在地上寫道:茫茫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