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
那時候我家住在城裡的一個老院子,院裡住著三戶人家,住在西邊的是在齒輪廠上班的趙叔叔兩口子,帶著他們七歲的女兒。南邊也就是正中,住著癱瘓在床十幾年的周大爺和他的老伴,兒女都不在身邊,只有老兩口相依生活。
而我的意識這時正是來到了周大爺家裡,周大娘正好不在家,我好奇的看著其他幾隻老鼠在屋子裡爬上爬下的找吃的,忽然有一隻老鼠爬到了周大爺的床上,周大爺眼睜睜的看著老鼠爬到了身上,卻絲毫沒有能力反抗,因為他是高位截癱,平時就是連說話揮手的能力都沒有,大概那隻老鼠當週大爺是一大塊肉,肆無忌憚的爬到了周大爺的臉上,嗅了嗅,然後對著周大爺的鼻子就是一大口,頓時鮮血就流了出來,緊接著其它幾隻老鼠也開始往床上爬……
我的心神瞬間就抽搐了起來,一股強烈的寒意爬上我的全身,所有的意識在瞬間回到了我的身上。就像是剛剛結束了一個可怕的夢魘,我大汗淋漓的坐起來,起身就往周大爺屋裡跑,周大娘正在院子裡洗菜,看我發瘋了的樣子,奇怪地喊了我一聲隨後就跟了過來。
眼前的一切讓我毛骨悚然,我看到了和夢裡完全一樣的場景,幾隻老鼠正在周大爺的頭上到處亂爬亂咬,而周大爺的整個頭上臉上早已經鮮血淋漓。周大娘嚇的尖叫一聲差點癱在地上,我拿起笤帚衝上去把老鼠全都趕走,然後和隨後趕來的趙叔叔一起把老人送到了醫院。
檢查結果老人的鼻翼受傷嚴重,耳垂缺失了一塊,臉上更是撕開了好幾個血口子,不過還好並沒有生命危險,醫生說他這麼多年從來都沒聽說過有這麼兇的老鼠,這簡直就是在吃人。而面對大家的疑問,我只是笑了笑說我看到有老鼠跑進去了。
馬上就要面臨高考了,每天我都學習到很晚,有一天一直到凌晨1點多,我疲倦極了,伏在書桌上就睡著了,很快進入了夢鄉。這一次我夢到很久未見的舅舅和表哥坐在我家裡吃飯,老爸老媽都在,飯桌上一片歡笑。畫面驀然一轉,我和表哥走在路上,他在前面默默的走,我在後面不停的說著什麼,突然表哥停住了腳步,然後一轉身,對我笑了一下,似乎要對我說什麼……
下一刻我立時就從夢中驚醒了過來,滿身都是冷汗,因為剛才夢中的表哥轉過頭的一剎那,我看到他的頭毫無徵兆的掉了下來。
這個夢過後,我在忐忑中度過了好幾天,天天提心吊膽,也不敢跟爸媽去說,一直捱到週末的上午,我正在寫英語作業,爸媽在看電視,這時外面有人敲門,老媽去開了門,然後我就看到了舅舅和表哥滿臉笑容的出現在了門口。
這頓飯所有人都吃的興高采烈,談笑風生,只有我吃的心驚肉跳,一個勁偷眼看錶哥,好像生怕他的頭突然掉下來,大家都看出我心事重重,不過也沒在意,以為我只是考前綜合症。
飯後我繼續寫我的作業,大家圍在院子裡聊天,畢竟要考試了,沒人會打擾我學習,於是我趁老媽回屋的機會悄悄把那天做的夢跟老媽說了,老媽當時表情很複雜的看了看我,說一個夢而已,叫我別多想,轉身就出去了。
又過了一會,忽然覺得院子裡靜悄悄的,我跑了出去,老爸、舅舅和表哥都不在院裡。
我心中咯噔一下,扭頭就往外跑,剛出了院子就見他們正在大門口街邊的樹蔭裡下棋,老爸和舅舅正在擺棋,表哥在一邊看。
這是一條比較偏的街道,街上三三兩兩的有一些人在聊天消遣,偶爾會有幾輛車經過,旁邊是家小食雜店和一家煤氣站,十多個煤氣罐排在門前,我心神不寧的走了過去,站在表哥身邊不遠處,一邊裝作看棋一邊看著他一邊留神四周有沒有異常。
老爸和舅舅下了幾局,又繼續和表哥下,兩個人都很專注,不一會煤氣站的老闆也搬了個馬紮坐過來湊熱鬧。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什麼意外都沒有發生,我原本還擔心表哥要上街去玩,結果他的棋癮還挺大,一直下了兩個多小時,這才喊累,幾個人收拾棋盤就要回屋,我暗暗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一陣急促刺耳的剎車聲,然後只聽“嘭”一聲猛烈巨響,街上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忙扭頭看去,只見煤氣站平常拉運煤氣罐的汽車和一輛轉彎的貨車狠狠的對撞在了一起。
“哎呀媽呀…”
看到出了車禍,我不由叫了一聲,表哥忽然回頭看了我一眼,微微笑了笑,似乎是要說些什麼,這一瞬間我突然想起夢中的景象,表哥的笑容和眼前的簡直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我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聲音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