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湊在三德子旁邊問:“哎,三哥,我記得你送我們上山的時候,不是說你叫王興安嗎?”
三德子噗嗤一聲笑了:“我就隨口一說,你不說小白嶺都是你的麼,你三哥大名叫王德,排行老三,別那麼看我,我本姓是完顏,但是現在很多在外面跑的人都願意叫我們的漢姓,王,就是完顏族在外面的漢姓,因為我們本就是王族嘛。現在的族長,那是我親二叔,族裡大排行其實他是老疙瘩,別看對我兇,實際上我可是他在外面的眼線……”
在他的滔滔不絕中,我們回到了學校,葉子的車還停在校門口不遠的地方。而此時的學校,看上去也是那麼的陽光明媚,一點也沒有那天透著的詭異,我問三德子:“三哥,你見識多,你說我前幾天看著這學校,咋就感覺蓋的像個墳呢?你看這形狀,跟棺材似的,這門口的石碑,跟墓碑似的……”
三德子不以為然的說:“那是你想的太多了,你覺得像棺材,人家沒準蓋的時候想的是升官發財呢,你看著像墓碑,人家還覺著立碑樹人呢,凡事啊都別一廂情願。哎,前幾天這裡頭有個女生跳樓你們知道不?哎呀,這個我得好好講講,據小道訊息說,那女生的屍體都死了好幾天了,結果法醫都沒驗出來咋回事,就含含糊糊的當自殺糊弄過去了,所以說,你覺得是那麼回事的,其實可能不是那麼回事,你覺得不是那麼回事的呢,偏偏人家就說是那麼回事,你說亂不亂……”
亂……是挺亂的……
這個三德子滿嘴跑火車的,偶爾還真整出幾句人生哲理出來。不過我是沒那個心思多琢磨了,出來了好幾天,經歷了生死磨難,現在我最想的還是回家,雖然有點老套,但,無論到什麼時候,無論經歷了怎樣的旅程,家都是最終的復活點……
很快,我們就又散夥了,還是各回各家,尤其是李小白,他上次出來的時候跟家裡說來我這玩,這都過去很久了,他二哥都把電話打到我家裡找他了,再不回去也實在不像話了,人家大人不得以為讓我給拐賣了呢。
出乎意料的,我媽居然沒有罵我,只是說了句:“不管你出去做什麼,記得回家就好,還有,不許在外面給我惹禍,不許幹不該乾的事,不許接觸不三不四的人,不許……”
一長串的不許,我聽的頭都大了,不過,她老人家最後一句話讓我無比的興奮,她說:“好好收拾收拾自己,看你那頭髮長的,去剪剪,明天,跟我去接你爸回家。”
命運安排的真巧,剛好在這個時候讓我趕回來。當下,我就把自己從頭到腳的收拾的煥然一新,在家舒舒服服的看了一天的電視,連廣告我都看的津津有味的,我媽滿臉奇怪的看著我說,這孩子怎麼跟剛從山裡鑽出來似的呢,我衝老媽一樂,嘿嘿真讓她說對了,我可不就是剛從山裡鑽出來麼。嗯,在家就是安心,什麼都不用想,真好。
第二天一早,我們七點多就出發了,打了個出租,直奔交警隊拘留所。
拘留所的休息室裡,老爸早就收拾好了東西在等我們,見到我們後很是高興,激動的對著我們娘倆張開了雙臂,一家三口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這一個月的拘留所生活,倒是讓老爸開朗了許多,雖然他的駕駛證被吊銷了,需要重新考試申領,不過看上去老爸並不在意。他笑著說:其實只要人在,其他的又有什麼要緊的呢?
這是個大團圓的日子,再加上今天的天氣非常好,雖然已經是晚夏初秋,但似乎又回到了盛夏的季節,老爸老媽都很高興,破天荒的帶我繞著哈爾濱玩了一大圈,上午去哈爾濱遊樂園做娛樂大挑戰,下午去和興路那邊的動物園看動物大巡遊。
這裡要單獨說一下,哈爾濱動物園早已經在2004年搬遷到了阿城市鴿子洞地區,現在的名字是哈爾濱北方森林動物園。世事滄桑,心境多變,尤其離的更遠了,也就一直沒有再去過,不知道這個在1954年就已經建立開放的國家級動物園,給我們這些生活在那個年代的孩子帶來了無限遐想和無盡快樂的動物園,現在是個什麼樣子,心裡很是懷念。
當時的我都快玩瘋了,記憶裡自從上初中以後,就沒來過這兩個地方,此時故地重遊,以前小的時候不敢玩的現在也敢玩了,小時候不敢看的現在也敢看了,這一天,我們又找回了曾經遺失的美好,那是永遠都割捨不斷的摯愛親情,永遠都享受不完的天倫之樂。
黃昏的時候,我們一家人來到了松花江畔,坐在斯大林公園的座椅上,吃著馬迭爾冰棒和大列巴麵包,喝著俄羅斯格瓦斯飲料,看著落日的餘暉映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