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大清早,馬家媳婦正在蒸餑餑,從大門外就走進了一個女人,手裡拿著個破瓷碗,徑直就進了屋,叫了聲大姐就說:俺是逃荒來的,孩子餓的不行了,行行好給點米湯拿回去給孩子喝吧。
馬家媳婦見那個陌生女人面容憔悴,卻穿著件紅襖,臉上滿是愁容,不由的動了惻隱心,雖說自家過的也難,猶豫了一下便舀了一碗稀粥倒給了女人,女人連連道謝,捧著稀粥轉身就出了門。
做了一件好事,馬家媳婦心裡挺高興,不過也沒太放在心上。可是隔了一天後,這女人又來了。”
還是那天早上的時辰,那女人仍然穿著那身衣裳,不聲不響的就站在了馬家媳婦身後,嚇了馬家媳婦一跳,女人給她作了個揖,還是求她給點吃的,不過這次女人拿出了幾枚銅錢,說是感謝她的。
馬家媳婦照樣給倒了碗稀粥,還慷慨的包了幾個窩頭遞給了女人,那女人硬把銅錢塞給了馬家媳婦,馬家媳婦無論如何不肯要,那女人把銅錢扔在鍋臺上轉身就走,馬家媳婦剛抬腳追到門外,那女人就不見了。
馬家媳婦很納悶的回到屋裡把那幾個銅錢隨手放在了櫃子上,繼續忙著做飯去了。過了一會,馬屠戶從外面回來了,剛回到屋裡就叫了起來,媳婦急忙跑進裡屋一看,馬屠戶指著櫃子滿臉的驚訝之色,馬家媳婦一看,臉都嚇的變綠了,櫃子上剛才放銅錢的地方,赫然有一小堆燒紙灰。”
馬家媳婦這下可嚇破了膽,從來只是聽說這種事,萬沒想到讓自己遇上了,倆人半夜裡在門口燒了好多紙錢,供了好多吃食,磕頭打躬,求鬼奶奶別再來找自己了。
這一番折騰似乎起了作用,馬屠戶兩口子提心吊膽了好幾天,那個女人果然沒有再來。
不想過了些日子,村裡七七八八的開始流言四起。大夥你一言我一語的,居然都是談論一個陌生女人上門買吃食,走之後留下的錢變成紙灰。
這女人每戶人家只去兩次,下次就換另一家,一來二去的村裡幾乎所有人家都遇到了。過了些天,女人就不再來了,然後附近村子又開始流傳女鬼買東西的事,有的是買稀粥,有的是餑餑,一時間搞的人心惶惶,不過這女鬼從不傷人,也不嚇人,只是拿了吃的就走,時間久了大家覺得這女人雖說是個死鬼,可為了孩子,倒也可憐。
再說閆家店有個人叫陳大壯,因為平時膽子大,三更半夜走墳圈子繞一圈也不帶怵頭的,所以大夥也叫他陳大膽。這天陳大膽走親戚,來到了高楞屯,碰巧就趕上了女人來買東西,看到女人的時候他就覺得面熟,仗著膽子大,就悄悄的跟著,想看個究竟。
女人走的特別快,跟飛一樣,飄飄忽忽的一會就把他甩下了老遠,他咬了咬牙,仗著天高日頭圓,大白天的也不怕活見鬼,一路連跑帶顛的追了上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來到了一處山坡,那女人一閃就不見了。
那個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追到山裡,覺得山路越來越熟悉,忽然看到女人不見了,荒山野外只有自己孤身一人,這才有些害怕起來,暗暗罵自己莽撞,跌跌撞撞的跑下了山,四處一看,傻了眼。
這裡居然是閆家店的後山,山下不遠就是自己的家。
他一拍大腿,這才想起來那女人居然就是隔壁老四家被鬼子殺死的小媳婦,當初還是自己幫著下葬的。”
姥爺說到這裡猛的咳嗽了起來,我忙上前拍了好一陣,緩了半天才好,姥爺嘆了口氣,又接著說:“後面的事就有點慘了,趙老四聽說自家的死婆娘居然變成了活殭屍,說什麼也不信,無奈他不怕大夥可害怕,這鄉里鄉親的,趙老四也是怕真出事,就這樣,第二天中午日頭最毒的時候,村裡人一起上山把墳就扒開了,開啟棺木以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膽小的直接腿肚子轉筋就趴地上了。”
我插嘴道:“是不是那個女屍面目跟活著一樣?棺材裡還有一堆餑餑?”
姥爺擺了擺手:“這算個啥?那棺材裡的女屍當然是跟活著一樣,就是臉色煞白煞白的,最可怕的是這女屍胸口竟然坐著一個滿頭白毛的小孩,看到人也不害怕,直勾勾的看看這個,瞅瞅那個。後來還是趙老四咬咬牙,壯著膽子把小孩抱了起來,雖然是女屍生出來的鬼嬰,但畢竟是趙家唯一的根苗,他還是捨不得。至於那女屍,大家合計了一番,就架起了火,連棺材帶屍體一起點著了,趙老四雖然不忍,也沒辦法,誰讓自己媳婦變了殭屍呢。”
“可沒承想火剛點起,那女屍竟然起身叫喚了起來,在火堆裡翻翻滾滾大罵趙老四沒良心,搶了她的孩子又要毀了她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