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麗也可能是誠心實意的。但餘曼麗去意已定。餘曼麗知道,如果這次不走,館長給她穿的鞋子可能會鬆一鬆,但是用不了多久,肯定又會冒出新的問題出來,到那個時候,她不一定有華中公司這樣的好去處,所以既然已經開了口,這次就必須要走,否則館長還以為她是故意要挾呢,麻煩更大。於是,餘曼麗只好編故事。說自己離婚五年了,好不容易才談了個男朋友,她打算嫁到深圳做太太,希望館長成全她。話說到這個份上,館長就知道餘曼麗是下定決心了,於是,不知道是感到內疚還是想留一條後路,或者乾脆就是怕餘曼麗在局長面前奏他一本,總之,在餘曼麗內退的問題上,館長一路綠燈,能關照處皆關照。不僅上報局裡給餘曼麗轉為正科級內退,而且還將餘曼麗當時住的那兩間房子房改給了她個人。雖然是老房子,但它老成了精。尖尖的屋頂和已經發灰的錫板瓦,以及位於沿江大道旁邊的特殊位置,均顯示了它作為半殖民時代遺留下來的古老建築的非凡價值。後來吳曉春看到那所房子的時候,感嘆將近一個世紀過去了,地板還能發出鏗鏘聲,踩在上面還是那樣富有彈性。所以吳曉春一直認為,在提前內退的問題上,餘曼麗並沒有吃虧,所以他也就沒有什麼“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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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公司》四(1)
也不知是出於什麼考慮,吳曉春把李惟誠送上飛機後,即刻就給黃鑫龍打了個電話,大致彙報了有關情況,並說李主任已經回深圳了,帶著資料,主席您先看看再說,需要我回去我隨時回去。
吳曉春這才感覺到很累。他發現陪領導吃喝玩樂比緊張的工作還要累。哪怕是接待李惟誠這樣事實上已經跟他是平級的“領導”,只要你認真地陪了,就一定會感到很累。吳曉春決定先睡一覺。
一覺醒來,看看手機上的時間顯示,七點了。吳曉春撥通餘曼麗的手機,問:“你在哪?”
“在家。”
“做什麼?”
“拖地。”
“吃飯沒有?”
“還不餓。”
吳曉春就想起像餘曼麗這樣的單身女人其實是很少做飯的。要麼在外面吃,要麼隨便用些麵包餅乾對付。吳曉春說:“一塊出去吃飯?”
“好。”
二人見面,餘曼麗並沒有給吳曉春帶來好訊息。她告訴吳曉春:娛樂城工程快完了,下週開始安裝五、六樓的保齡球道,但門前綠化帶改廣場的事還沒著落。
吳曉春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他對餘曼麗說:“明天上午我們去見廠長,看看是怎麼回事。實在不行你要親自去跑這件事。”
李惟誠急著回深圳的原因還是擔心“主席保衛戰”的事情。雖然已經一切安排好了,但他總是不放心,總感覺這麼嚴重的局勢不會這麼輕易就能解決了,總擔心還會冒出什麼節外生枝的事情來。但到底會冒出什麼事情來,他不知道。所以,他急著返回深圳。所以,他回深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拜訪特區銀行周行長。
周行長很親切,先是問李惟誠這幾天去哪裡瀟灑了,並說既然出去瀟灑,怎麼不帶上老哥。李惟誠說我一個打工的,哪裡敢瀟灑,除非您大行長想瀟灑,我陪著,沾點光還差不多。說完,還是言歸正傳,正面回答行長的問題,說他這幾天去武漢了,集團公司在武漢的華中公司打算獨立上市。
李惟誠把這個他自己都知道沒有把握的事情提前向周行長透露,顯然不是他嘴巴不嚴,而是故意向周行長報喜,給周行長信心。李惟誠相信,上市公司其實是建立在希望和信心基礎上的,股民買上市公司的股票是因為對上市公司的未來抱有希望,銀行貸款給上市公司是因為對上市公司的還款能力抱有信心,現在周行長既是集團公司第一大股東又是集團的第一大債權人,所以無論是主席還是李主任,只要逮到機會,就一定不失時機地給他描述未來灌輸信心,今天有一個現成的題材,當然不肯放過。不過,他沒有想到周行長聽了之後並沒有表現出極大的喜悅,相反,還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成語: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頓時讓李惟誠那種不祥預感得到印證。
《上市公司》四(2)
李惟誠略微想了想,謹慎地問:怎麼?又有新情況了?
周行長不做聲。在李惟誠看來,不做聲就等於預設。
“怎麼回事?”李惟誠認真地問。
周行長停頓了好長時間,給李惟誠的感覺是他實在不想說,但又經不住李惟誠的追問,最後才非常勉強得不得不向李惟誠透露:有人找他,想受讓他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