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由細細金色鎖鏈組成的鳳凰盤旋在牆上,這不是高高昂起頭顱的鳳凰,也不是展翅翱翔的鳳凰,而是凰尾垂頓在地,回首俯視的鳳凰。
那片富麗的鳳凰尾羽,都是金色的鎖鏈,延伸進湖水之中,纏繞在一個人影身上,而鳳凰回望的頭,則剛好看著這個被緊緊捆縛的人。
他有著一頭驚人的白髮,在滿牆金鍊的照耀下,也一點反光都沒有,像是沉靜的白雪一樣,白,卻吞沒所有的光線。頭髮從他鬢角垂下,讓他的面目有些看不清,只有額頭那枚鮮紅欲滴的孔雀翎眼看的分明。
禽人額頭並非生角,而是生著一片翎羽一樣的眼狀圖案,顏色所代表的階位,和獸人角的顏色一樣,金白紅黃藍,這也是為何白孔雀一族始終佔據祭司之位,因為他們一族總有天生便是白羽的可怕天才。
“為什麼是紅色?”孔雀膽忍不住失口問出,湖面從他腳下顫起一絲漣漪,向著對面遠遠傳去,那人緩緩睜開眼睛,一雙猩紅眼眸,趁著蒼白身軀,妖孽非常。
“霓下,你的苦日子到頭啦。”老者躬身,輕聲開口。
“放還是殺?”這個被鳳凰鎖鏈封印在幽藍湖水中的,竟然就是孔雀皇朝最強法師,最高祭司,鳳凰大神廟的領袖,涅槃大祭司孔雀翎,說完他就輕輕笑了,他說話的時候,湖面卻並未傳回任何波紋,“若是殺,就不會找來黑孔雀的落魄小輩了。”
這話說的有些過分,孔雀膽雖然不滿,卻不敢在這位西鳳皇朝的傳奇面前顯露,他輕輕展開聖旨,翻轉衝著孔雀翎。
“蠢狼,你先出去。”孔雀翎開口之後,孔雀膽才注意到,在這至深地下,竟還有一個人,就在湖面形成的半圓,與孔雀膽所處位置成直角的地方,也有一個小小平臺,正跪著一個高大的褐發青年。
孔雀膽瞬間想到,若是孔雀翎獨自被封印在這裡,縱使法力通天,怕是也早就餓死了,看來這個人,就是每日給他食物的人。
看著對方恭敬地垂頭行禮,然後膝行後退著從暗門出去,孔雀膽不由皺起眉頭,隨著他的動作,空氣裡有種極細微的,屬於獸族的味道,聯想孔雀翎剛才的話,莫非這竟是一個獸人?
鎖鏈的嘩啦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金色的鎖鏈從湖水中抽出,猛然展開,如同遮天的雲翳,那隻鳳凰之首竟然也慢慢昂起,展開羽翼,鳳凰凌天!
孔雀翎緩緩從湖水中升起,垂到腿間的長長白髮貼在他蒼白不似人類的身體上,遮住了他身上的□,他泡了這麼多年的湖水,身體竟無一絲變形,那些湖水沉重至極,頭髮上一點水滴也沒有,無數波紋迴環往復,慢慢盪開。
這天下至沉至重的天元重水,根本就封印不了這個在西鳳王朝有史以來法術之巔峰,最強祭司,孔雀翎!
孔雀翎緩緩抬起自己的胳膊,被一滴重達一噸的可怕重水壓制多年的身體十分虛弱,但是磅礴的法力,卻在脫離重水壓制的瞬間,猛然爆發!
鳳凰展翅,孔雀翎舉高雙手,滿室藍水都反映著耀眼刺目,宛如太陽的光華,一道白金色的烈焰,如同高空的太陽般,徑直衝開石室頂端,直射高空!
此時在大隆某座小城,分成多股隱沒在大隆境內,向著雲京前進的大隆斬首奇兵,某處軍營內,莽紅袖盤腿坐在燭火前,□著上身,正穿針引線,縫補膝蓋上放著的一件皮裘,厚重的皮裘十分難以行針,但是他卻非常靈巧的縫上了細密的針腳。而在他身後,朔長絕披著被子,無奈地看他:“何必這麼麻煩。”
“北斗七劫也不是萬能的,若是沒了它,你凍著怎麼辦。”莽紅袖也不回頭。“你在哪兒學到這本事?”朔長絕有些意外的問。
莽紅袖抿起嘴角:“若是我不會,難道要指望你?”他回過頭來,笑得很邪氣,“作為雄性,你應該做的是在我縫衣服的時候從後面抱住我撩撥我才對。”這明明是鼓動自己調戲他吧,為什麼自己有種被調戲的感覺呢?朔長絕苦笑一聲,突然披著被子慢慢挪動了幾下,莽紅袖耳朵微動,停了動作,甚至微微抬起胳膊,方便朔長絕從他身後抱住他。冰涼的手指摸在莽紅袖精壯的腹部,讓他立刻感到那裡鼓起一團烈焰一般,莽紅袖有點期待的回頭,希望朔長絕能夠突破點動作,往上往下都好。
突然朔長絕鬆開手,望著帳篷之外,這時一個士兵也來到帳篷外,低聲說道:“報告靈感大王,西方天現異象,不知是何預兆。”
朔長絕和氣得不行的莽紅袖都走出帳篷,他們藏在一處小山之中,卻也能看到,西方天空,一道細細白金色火柱直插天際,彷彿直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