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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八千白馬義從,悄然從千鈞關出發,向著極光大神廟奔去。羽歌夜一馬當先,跨入神使境界,御馬已經不是依賴技巧,而是依賴心靈,他閉著眼,慢慢散開法力,融入天地,在大戰之前更多地瞭解自己現在的實力,卻猛地睜開眼,惱怒之極地向著一個方向看去。

所謂白馬義從,是因為大隆主力軍馬,都是從北莽偷來的馬種,以黑紅兩色為多,並且不許民用。民間常見的白馬,看著漂亮,其實體力不足,即使貴為王爵,招募私兵,也只能騎白馬,被稱為白馬義從。

羽歌夜費盡心思,以北莽冰原馬為種,費盡心思,才養出這麼八千匹馬,並且培育出獨屬於自己的最精銳鐵騎,可以說,他對這八千人即使達不到了如指掌的地步,也至少能認出每一張臉。

所以當希奇摘下頭盔,笑得頗為靦腆的時候,羽歌夜簡直不知該說些什麼,他還以為自己溫柔表現,哄住了希奇和楚傾國,沒想到希奇早就看出他會私自趁夜出兵了。

“希奇祖先希斯洛,乃是聖師薩爾,白翎帝同胞,我們一族,天生就燃著戰爭的血。”希奇看到羽歌夜的不悅,竟然也露出羽歌夜第一次看到的怒氣,“難道等蒼梧長大了,我只能對他說,你姆媽是個拿了一輩子劍,卻沒殺過一個人的無能之輩嗎?”

獸人好武,乃是天性,就連景帝身邊的六院君,無論是鍍金還是真煉,都曾去過軍營,羽歌夜想憑一己之力庇佑身邊所有人,卻不知道,有時候保護過度,也是傷害。

年幼的時候,羽歌夜心中最大的遺憾,就是唐修意武功蓋世,卻困居深宮,把愛一個人,當成了畢生的事業,可今時今日,他所做的,又有什麼不同?

不是委身於他,就成了女人,他若是把身邊人只當做枕邊人,那才是辜負。

“自從得了寒戰劍,還未曾開過鋒。”溫順的希奇,已經因為八千鐵騎的隆隆馬蹄,燃起了體內的戰爭熱血,一雙瞳孔,在黑夜裡竟散發出羽歌夜從未看過的光華,耀人眼目,讓他無法移開。

“人頭磨劍,越磨越厲,從始至終,你都是我身邊最信任的劍。”羽歌夜看著前面茫茫黑夜。

希奇倒提長劍,伏在馬上,多年王府生活,並沒有讓他忘掉騎術,知道羽歌夜的妥協,他扣上臉上面甲,再沒說話,只有手中長劍,隨著白馬賓士留下一道深寒殺氣。

作者有話要說:我還說後面幾局字數不多呢。。。每章字數上去了,章節字數似乎也沒少啊= =

☆、117隕落雷霆

天湖之畔;極光神廟。

青格爾草原又到初夏;天湖之水泛起鱗波;潺潺風聲到了這裡;添了幾分寒冰乍解的清寒,又帶著淡淡的水香。

在天湖之畔,坐著一個赤腳的青年;他蜷膝而坐,雙手抱膝。蒼白的腳面被尚寒的湖水拍打;泛起青色的血管;身上青藍色的長袍在身後散開,下襬已經浸溼。

“雷池大祭司,久等了。”羽歌夜同樣赤著腳;比青年紅潤得多的腳掌;踩在天湖之畔白色的細沙上,當年他只是遠方觀戰,如今終於親自踏足湖邊,站在莽蓬萊身後不足十米之地。

抱著雙膝的莽蓬萊並沒有回身:“決一生死?”

“決一生死。”

“北莽以莽為皇族,莽姓覆滅,北莽則亡,千頃凍土,生民無辜,羽歌夜,今天無論生死,我都求你一件事。”莽蓬萊依然沒有回頭,甚至全無即將面臨生死之戰的緊張。

羽歌夜微笑:“殺戮只是方法,不是目的,等我為皇,天下都是我的子民,我自然也會庇佑北莽。”

莽蓬萊緩緩起身,像是聽到小孩子的豪言壯語般,發出淡淡低笑:“天子,寡人,天下之子,孤家寡人,很多位置,看著光鮮,卻要擔負太多。”

“難道莽霓下,後悔坐到這個位置?”以羽歌夜如今正是志氣蓬勃,聽到莽蓬萊這頗有幾分看破世事的言論,不免譏笑。

莽蓬萊低頭髮笑,旋即緩緩抬起頭來:“來吧。”他赤足踏入天湖之中,腳下凝起一片寒冰所化的蓮花,步步生蓮,託著他向著湖中央走去。來到湖中央,他轉過身來,英俊的容貌,並沒顯得比羽歌夜大多少。一旦過了二十歲,在真正衰老之前,歲月在雄性的臉上,就很難留下痕跡,但是此時他仍然眯著眼睛,沿著一路走來生出的寒冰蓮花,望向湖邊。

他自然是不會做出為敵人鋪路的好事,他走出的每一朵蓮花,都被羽歌夜以法力留住,此刻在冰花中間,閃動著一絲紅光,冰中生火,極寒中生極熱,這是羽歌夜在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