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有利用價值,才能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多年來你為我在黑暗中奔走,於情報密探一途,可謂成績斐然,但是在刺客暗殺一道,卻還需要磨礪。”羽歌夜來到沈聽河身邊,直視他的眼睛,“掌心樓善於密探,補天閣精於刺殺,現在是用你之短,攻他之長,聽河,你可有信心?”
“只要你對我有信心,我就會有信心。”沈聽河微笑如昔。
“吳穠對於我們而言,不是最大威脅,所以你盡力而為就好。”羽歌夜轉過頭來,卻沒有說出沈聽河想要的“我對你有信心”這樣簡單一句,沈聽河眼底掠過一層陰影,卻用無人看破的笑意遮掩了去,羽歌夜伸出兩根手指,然後彎下其中一根,“想要對付北莽的雷池大祭司,必須我親自出手,不如就藉此機會,引來那位逐鹿弓,畢其功於一役,所以唯一需要對付的,只有那位北莽槍仙呂箜篌。”
“以你一人,同時對戰北莽雷池大祭司和逐鹿弓,未免太危險吧。”唐清刀剛剛嚴令羽歌夜要陪著楚傾國安胎,他自己卻也知道這隻能是一時戲言,在這營帳之中,集合了大隆北莽西鳳三國英才,絕強武者,蓋世猛將,縱橫謀士,卻獨獨缺少能夠獨當一面,倚為最後手段的超拔法師。若是唐星眸沒有閉關,此時和羽歌夜聯手,那麼北莽就必然是探囊取物,若只有羽歌夜一個,一旦他身死道消,那麼這營帳裡所有人的努力,都只是為雲京那個安居龍椅的人做了嫁衣。
“我倒是有個對抗呂箜篌的人選,就是不知道,他現在是否能夠做到這一點。”羽歌夜眼神悠遠望向大隆方向,“今日便先議事到此,各位都是統領一方的人物,應該知道自己究竟該做些什麼,我只想說一句,從這營帳中走出,便是三分天下重歸於一,千秋史書又翻新篇的時候。”
“說那些場面話有什麼意思?”莽紅袖不屑大笑,“好男兒,就該上戰場啊,哈哈哈哈。”說完便率先與朔長絕一起出了營帳。
“既然四殿下以國士待我,我必不辱使命。”賀九皋不卑不亢,也和杜銑一同離開。
唐清刀看了羽歌夜和楚傾國一眼,視線落在楚傾國身上,露出不捨之情:“此乃百年未有的變局之時,讓你們真的兒女情長,也不現實,羽歌夜,別忘了當年你結婚的時候,許諾過要給傾國一世幸福,莫要負了他。”
“我許給他的幸福,天下至尊至貴。”羽歌夜隱晦,卻又霸氣地說出了自己的承諾,唐清刀的眼神像是一座山一樣壓在他的肩膀,他卻堅毅地動也不動,唐清刀這才滿意點頭。
唐清刀走出營帳,卻看到營帳門口,站著手捧頭盔,眼神黯然的楚傾城,知子莫若父,他拍拍楚傾城的肩膀,無話可說。楚傾城勉強抬頭笑笑,悵然至極地看著營帳,轉身離開,因為穿著鎧甲而顯得魁梧的身材,卻有些蕭瑟之意。唐清刀回頭看著營帳,想到裡面那個同時勾走自己兩個帳子心的混小子,既是惱恨,又是無奈,情之一字,只有不懂,才不會痛,後輩人有後來福,他又能管得了什麼。
羽歌夜來到桌前,希奇立刻過來展開熟宣,磨好墨,連寫信的細豪都準備好了。在羽歌夜貼身的事物上,他本是最笨的一個,如今卻成了最懂羽歌夜方方面面所需,也把自己融進了羽歌夜生活方方面面的人。羽歌夜提著筆,沉吟片刻,忽然展顏微笑,在紙上寫下七個字:“式微 式微 胡不歸。”
看到羽歌夜將信紙裝入信封,然後走出營帳,不旋踵便走了回來,信封已經不見,沈聽河微笑的同時,便垂下眼去。傳遞信件,本來一直是由他負責,這一次,他在帳中,羽歌夜卻把信給了誰?
“聽河,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每當你有心事的時候,雖然在微笑,眼睛卻始終看著地面。”羽歌夜將營帳門簾掀開,外面的陽光照進了營帳中的沙盤上,所有的沙子組成的山川城池都拉出長長的影子。
沈聽河聽到這句話,微笑倏忽不見,反而抿緊了嘴唇。
“你和希奇,都是最早跟在我身邊的人,希奇性子單純,我便讓他照顧我的起居,你身世不同,我便給了你進入掌心樓的機會。但實際上,即使你沒有加入掌心樓,我也會把你留在我身邊。”羽歌夜說完之後,直視沈聽河的眼睛,沈聽河瞬間覺得,那雙眼像是望進了自己的心裡,“那天你和我吐露衷腸,我便心覺有異,我的聽河,怎麼會用如此看似自我剖白,實則步步為營的話語,試圖探問我的心思呢。”
他果然知道。沈聽河反而不怕了,他迎著羽歌夜的目光,想要聽羽歌夜的後話。羽歌夜反而避開視線,看著面前的沙盤:“你一直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