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我們走不了了。”楚傾國無奈的握緊拳頭,“對不起,我早該想到這後果。”
“該說對不起的人,永遠只有我。”羽歌夜將聽河放到楚傾國雙臂上,曼步向著乘著龍輦而來的人走去。
“三年不見了,哥哥。”羽歌夜並沒有行禮,只是站在那兒。
“你的胳膊怎麼了?”羽良夜的眼睛看著他的胳膊,不露情緒的帝王臉譜,也掩不住他眼裡瞬間的心疼,這曾經會讓羽歌夜自詡得意,認為能夠拿捏他的弱小體現,如今,卻不能再讓羽歌夜感到那愚蠢的得意。
疼惜之情是真的,只是三年冷靜之後,還能剩下多少。
“我對竹團團說,若是他殺我身後一人,我就砍自己一刀,你不要怪他。”羽歌夜微笑開口,此時他的身後,是燃起滔天大禍的將軍府,是殘破的街道,重傷的聽河,千里塵煙跪在紫禁城門口卻無人接待的楚傾國和希奇,而站在他對面的羽良夜,身後卻是金碧輝煌的龍輦,大批的侍衛,真正的江湖高手。
截然不同。
“朕不怪他。”羽良夜平淡開口,直陳事實。羽歌夜敢威脅竹團團,竹團團受了這威脅,所依仗所懼怕,其實全在羽良夜,這位當朝皇帝的身上,然而這樣一句不怪,任是想的再好,也不能當成羽良夜對羽歌夜寵愛依舊的證據,”你身後可是朝廷欽犯,歌夜,別犯糊塗。”
“哥哥,你已經坐擁天下,得到了一切,還非要和我搶這些不值當的東西嗎?”羽歌夜裸著上身,肩膀還都是血跡,當真狼狽,說話的語氣,卻是雲淡風輕。
羽良夜面無表情的說:“掌心樓是紫禁陰影,註定,只能掌握在皇帝的手裡。”
沈萬山幕後的真正靠山,就是已經駕崩的景帝,這座掌心樓,其實被託在每一位大隆帝王的掌心,掌心樓的征戰,其實就是奪嫡的征戰,如今不僅羽歌夜輸了,他藏在黑暗裡的影子,也被羽良夜逼到了陽光之下。
“為了這樣一個人,你把苦心經營三年的勢力都拿出來,再無翻盤之力,不後悔嗎?”羽良夜凝眸看著羽歌夜,眼神中有痛楚,有歡喜,不可名狀。
“哥哥將我扔到不夜城,放養三年,又苦心孤詣圍剿聽河,不就是為了讓我這條乖順的狗,露出狼的尾巴嗎?”羽歌夜坦然笑道,“坐擁天下,本就是制勝的絕對條件,我又如何能翻過天去呢?”他攤開手,指著自己的身後,“當年坤寧宮裡笑意微微的少年,如今終於成了毫無反抗之力的奴才,哥哥,你滿意了嗎?”
“擅離封地,私闖皇城,火焚將軍府,殺戮龍驂將軍一家,窩藏朝廷欽犯,歌夜,朕即便坐擁天下,也難以赦免你的罪過。”羽良夜滿面的沉痛,卻又像是有著釋然。
羽歌夜卻緩緩跪下,微笑著雙手合十道:“當年我在錦官城,受戒拜神,法號八戒,如今我以神官身份,請求進行神使試煉,望陛下恩准。”
羽良夜聽到這句話,面色蒼白,瞬間失了血色:“以朕對你的心意,死罪可免,你何必做到這一步?”
“皇上,我身為八字輩法師,輩分崇高,願意進入聖地,參悟諸神至妙,為國祈福,是舉國之幸,難道陛下竟不願意嗎?”羽歌夜誠懇抬頭,坦然,釋然,慨然,淡然。
“兩千年來,入聖地者不知凡幾,百不存一,近千年來,更是無一人成功,你當真,恨我至此?”羽良夜渾身顫抖,再難維持帝王尊嚴,憤然,怒然,頹然,撼然。
“入聖地,經試煉,為諸神神使,乃是為國祈福的壯舉,但有所請,不可阻撓。”羽歌夜一字一句背出古籍遺訓,顯然去意已決。
“要入聖地參加神使試煉,必須一雄一獸共同進入,千年來的記錄,雄性或許僥倖活命,獸人可是幾乎無一倖免,羽歌夜,你帶誰去?”羽良夜丟擲問題,一擊致命。
“我為國祈福,乃是私人之願,何必非要帶獸人進入?”羽歌夜說的神情自若,羽良夜卻譏諷一笑:“一雄一獸,這也是聖師遺訓,你若不肯遵守,就進不得聖地。”
“一雄一獸,自然該是悅王君前去,我責無旁貸。”楚傾國越眾而出,跪在羽歌夜身邊。
“傾國!”羽歌夜怒容滿面,伸手要拉起楚傾國,卻被楚傾國反手緊緊握住:“你我相識八年,我嫁你也快五年,無言,無行,無德,總該讓我盡點義務。”
“胡鬧!”羽歌夜想要掙扎,楚傾國卻握著他的手,十指交握,慢慢舉起:“生死不離,死生契闊,這是我們兩個人的誓言。”
羽歌夜緊緊咬著牙,臉上的面板都繃緊,旋即慢慢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