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意便開始詢問又有兩日沒見的太子殿下情況可好。羽歌夜默默吃菜,如果他是一個真正的孩子,或許還會心存嫉妒,但是作為一個心理年齡二十八歲的人,他知道什麼才是真心,什麼才是作秀。
當年隆景帝執意立母族不強的狄峻為鳳君,唐修意身為聖尊大祭司嫡帳,甘居東宮皇貴君位,廣博賢名,在狄峻纏綿病榻後,授命照顧太子,進而獨寵六宮。後來狄峻甍逝,唐修意扶為鳳君,水到渠成。如今穩坐中宮十六年,賢名天下,憑的就是這份滴水不漏。
羽歌夜眼看著唐修意從獨守東宮的寂寞皇貴君,變成聖寵不衰,母儀天下的鳳君,他這輩子最慶幸的,就是這個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這也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曾困擾羽歌夜最久的一件事,那就是這個世界只有男人,沒有女人。但是男人又分為兩種,一種是不能生育的雄性,一種是能夠生育的獸人。雄性長角,獸人能夠變身成野獸。這種超自然的事情曾經長久地顛覆了羽歌夜的人生觀,過了七八年才慢慢適應。
用過午膳,午休過後,便又要上學,今天的午課學習經世,也就是五經內容。作為皇家貴子,自然不需精通五經,所以內容大多淺顯,卻是隨處可見的科學知識。至少不會讓皇子們不識五穀,不知天象地理。這一部分對羽歌夜來說最為輕鬆,初中的理化地生知識足以應付,所以總能輕鬆度過。
午課結束,羽良夜返回鍾靈宮,羽歌夜和他的隨身小童瓜子一起返回坤寧宮。大內侍衛知道他不喜歡太多人緊緊跟著,所以都綴在幾米之外。兩側綿延的雍紅色宮牆頂上都有金色的瓦片,在顏色漸深的陽光裡顯得越發燦爛,他稚嫩身體的影子在青石宮道長長拉扯,天空一碧如洗,遠方暮色微染,幾隻飛鳥剪過天空,顯得分外寂寥。
坤寧宮前停著車駕,只看了一眼,羽歌夜就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來的正是皇九子羽白夜的生母,斑斕院斑斕君。不過羽白夜那個小馬屁精並沒有過來,一進宮門,就看到一隻金錢豹歡快地跑來跑去。這隻小豹子還只有小狗大小,見到羽歌夜,歡快地撒著腳跑過來,羽歌夜將他一把抱起,親暱地蹭蹭鼻尖:“紗織這兩年越長越漂亮了。”
“嗷。”小豹子伸出舌頭舔著羽歌夜的臉,歌夜抱著他進了屋裡,斑斕君希煙凌正在唐修意下手坐著,他比唐修意看上去更加英俊,長相有一種銳氣,顯得朝氣蓬勃,但是在唐修意麵前,卻十分收斂,笑得分外和善。
“兒臣參見母君,參見斑斕君。”歌夜抱著小豹子起身。
“紗織從小就喜歡四殿下,真是天生的緣法。”希煙凌聲音也很清,笑看著羽歌夜。
羽歌夜笑著說:“紗織現在看著就英氣勃勃,將來一定是個俊美的皇帳。”說完便將手中的小豹子放到了希煙凌的手裡。
“那就借你這個哥哥的吉言了。”希煙凌開懷大笑。沒錯,這隻小豹子就是希煙凌所生的三皇帳,也就是三公主,羽紗織。對於管一隻豹子叫弟弟,羽歌夜可是心裡建設了好久,總算能夠毫不做作地表露善意。
“既然四殿下都回來了,我就不多叨擾了,這就告辭。”斑斕君緩緩起身,唐修意帶著笑讓身邊的大婦寺送他出門,而這位和景帝身邊的大貂寺分列後宮僕役兩個最高位置的大婦寺出門之後就沒有再進來。
唐修意端著茶杯,款款飲茶,房間裡連啜吸茶水和杯盞相碰的聲音都沒有,靜的壓抑。他把茶杯放在桌上,羽歌夜立刻過去親自斟滿水,帶著淺淡笑意站在唐修意身邊。
“還記不記得我是怎麼和你說的?”唐修意沉默良久才開口問道。
羽歌夜笑容不變:“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羽白夜不過吟了一首詩,斑斕君就要到我宮裡曲意賣好。你如今風頭如此之盛,我是不是隻有去先後那兒奉承諂媚了?”唐修意笑容滿面,話卻讓羽歌夜毛骨悚然,去先後那裡奉承,不就是死嗎?
“母君言重了。母君年華正盛,怎麼說這種話。”羽歌夜訕笑著站在唐修意身邊。
唐修意定定看他一眼:“歌夜,你如今也長大了,日後行為舉止,都要小心,切莫再強出頭。”
羽歌夜收斂笑容:“孩兒懂得。”
“你懂得?那今天斑斕院向我舉薦他族中子侄做你的貼身侍衛,你說我該不該答應?”唐修意輕巧丟擲一個話題,羽歌夜不由色苦。
宮中無秘密,今天他一席中間話,沒有站在太子和皇長子那邊,看來立刻引起了有心人的猜疑。本來朝中就都不看好太子羽良夜,現在連和太子自小長大的羽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