漉漉的,說不出來的難受。
思妻心切,分店那邊的帳一總完,他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了。只是沒想到還沒進門,就聽到了文雪已經病逝的訊息,他連水都來不及喝上一口,就直奔聽雨樓來了。只是呆愣愣地杵在雨中的沈如顏讓他更放不下心,這才走近來。沒想到……
他以為她足夠堅強,當她井井有條地打理家業,將府中上前好幾百口人都治理得服服帖帖。他習慣性地以為她是那種天塌下來都不怕的人。但是,他忽略了,他
的妻子,在是個治家理財的能手之前,只是個女人,她自然會有她脆弱的部分,自然會為了心中在意的人離世而感到傷心,自然會需要在某些時候,有人陪在身邊。
她越來越讓人放不下了。
嘆了一口氣,越下越大的雨讓他意識到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不是辦法,板正了她的身子,將她臉上的淚痕擦乾,輕言軟語地安慰了一番,才接過她手中的傘,左手舉傘,右手擁著她往光亮處走去。在他們的身後,兩位年輕公子舉著油紙傘,望著他們相偕離去的背影,露出了不一樣的表情。
一位是嫉恨,另一位,則是釋然。
第兩百三十二章 香魂離亭西去 羅衣特地春寒
沁香園
轟隆隆的雷聲可把挺著個大肚子的惜玉嚇了一跳,窗戶被風吹開,木栓掉在地上的聲音徹底把她的睡意嚇沒了。離待產期越來越近,她本來就淺眠。再經這兩番一嚇,哪裡還睡得著、
叫了幾聲冬兒,沒人應,想必是已經睡死了。她只得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地下床來,心中一邊在盤算著,只要她一舉得男,她第一件事就是要讓這些個刁奴好好見識見識她的厲害。
“這些該死的小蹄子,窗戶都不關好。”
畢竟這冷風灌進來還是有些冷的,更何況,窗戶下面就是她的梳妝檯,那裡就擺著她的胭脂水粉等物什,可都是價值不菲,有銀子都不一定弄得到的,她自然是心疼了。
將燭臺放在桌子上,她俯著身子就要去關窗戶,風小些了,雖不至於吹熄蠟燭,但是還是將燭火吹得歪七倒八的。她吃力地將窗戶合上。還沒來得及摸著木栓,就發現自己的袖子著火了。
“啊!”
換亂中,她摸到了一方手帕,是放在離桌子不遠處的木架子上的,前些日子她發虛汗的時候,這些帕子就起到了不少作用,她忙將帕子扯過來,折騰了好大一會兒,才算將火撲滅了,可是那扇她還沒來得及栓緊的窗戶,又被一陣更猛烈的風吹開,風夾雜著雨水朝她的臉上,身上打來。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沒意識到腳下站著的是一坑水窪。一個不穩,‘砰’的一聲,就摔倒在地上。連帶著那不來就不怎麼穩的放手帕的架子也倒了下來,還有旁邊的大花瓶,一時間乒乒乓乓的在房間裡應聲不絕。
一陣陣的劇痛從她的下體傳來,似乎有溫熱的液體從她的腿間滑落,她掙扎著半忖著疼痛的身子,望向雙腿,血跡慢慢地從她白色的褻褲中流出來,瞬間就和地上殘積的雨水交融在一起。
“孩子,我的孩子。”
她開始慌了,這個孩子可是她的一切。
或許是房間裡的動靜驚動了冬兒,她敲了幾聲門,只聽著惜玉在房間裡叫著孩子,便知道出事了,一邊命人去叫在府中住著的穩婆過來,一邊讓人將門撞開。
冬兒其實沒睡著,在惜玉的待產期,她本應該是睡在外房守著的,但是半夜有小丫鬟來她的房間。她是怕吵醒了房間裡那位姑奶奶,才拉著小丫鬟去外面說。
這不,她才從小丫鬟嘴中知道大小姐沒了的事,正準備回來向惜玉報告了之後,就好好想想對策的。沒想到在老遠處就聽到了一陣乒乒乓乓翻箱倒櫃的聲音,接著就是惜玉的哭喊聲從房間裡傳出來了。
“四姨奶奶,穩住啊。”
今晚上註定是一個不眠夜,這主房的動靜這麼大,緊挨著住著的穩婆又怎麼會不知道。衣服都還沒來得及穿好,就被人傳過來了。恰好這時房門剛被人撞開,惜玉倒在地上,腿間的鮮血不住地流,已經也不知道是雨水多還是血水多,反正房間大塊地方已經有了血跡。
這個情景把經驗豐富的穩婆都嚇呆了,幾個人手忙腳亂地將因為懷孕顯得異常笨重惜玉抬上床去,經驗豐富的檢查了一下之後,憂心忡忡地對冬兒說道。
“姨奶奶羊水破了,怕是要生了,姑娘讓人去準備熱水。怕是再晚一點,母子就要不保了。”
穩婆的話,讓冬兒也忍不住擔心起來,惜玉懷的,極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