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去。但是,偏偏不是,謝十五娘要有事,他覺得自己一輩子良心上都過不去!
抿緊唇,他心裡有了決斷。他要去謝府門口對那些荊州兵說,是他蕭弘送米給謝十五娘賣的,要說那些米有毒,也不關謝十五孃的事情,他們找的罪魁禍首是他。他認為,自己先兜攬下來再說,讓那些人不要再去針對謝十五娘那麼一個女郎。接下來,不但蕭家人,就是謝家人也會插手此事。勢必會去查這一批毒大米,他敢肯定自己店鋪裡那些米絕對沒有問題。忽然,他想到一點兒,就是自己店鋪裡面也賣了米給城外的那些荊州兵,並且這些米和送去給謝妙容賣的米都是從一個地方收上來的,米袋上也有他蕭弘的糧鋪的倉庫的標記。要是自己賣給荊州兵的米他們吃了沒事,那麼為何同樣的一批米,他們從謝妙容的店鋪裡買去吃了就會有事情呢?這不是更加說明謝妙容是被誣陷的嗎?
抓住了這一點兒,蕭弘突然興奮起來,對,就憑這一點兒,他一定可以幫謝妙容澄清,一定可以幫謝妙容擺脫這一次的麻煩。如今有了這個憑據,他認為自己去那些荊州兵面前替謝妙容澄清簡直是成竹在胸了。
於是,他即刻把自己想到的說給了其兄蕭倫聽,最後問他:“阿兄,你說我這憑據難不成不能替謝十五娘澄清嗎?”
蕭倫沉吟:“這……似乎可以……”
“那還猶豫什麼,我這就去謝府門口,讓那些意欲誣陷謝十五孃的荊州兵吃癟。”蕭弘一邊笑著說話,一邊挽起袖子往外走。
“等一等!”蕭倫三兩步上前去拉住蕭弘。
蕭弘以為他大哥要阻止他,立即想用力甩開他拉住自己的手:“阿兄,你別攔我,我這法子一定可以幫謝十五娘,俗話說,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去最合適。”
蕭倫抓住他的手不放,忽然笑起來,說:“別忘了,謝十五娘也是我的朋友,我瞧得上的真心欽佩的女郎不多,謝十五娘是一個。”
“那還有別的呢,又有誰?”蕭弘開玩笑道。
蕭倫勾唇:“當然是你阿嫂,她算一個。別的嘛,還真沒有。那我想要問一問你,你瞧得上的真心欽佩的女郎又有誰?有幾個呢?”
“……”蕭弘認真仔細地去想,忽然發現,貌似他還不如其大哥,他心中只有一個女郎是瞧得上的,而且還是真心欽佩的,就是謝家十五娘。
蕭倫看其兄弟半天不開口,不禁失笑,道:“讓我猜一猜,有幾個我不知道,大概我能想到應該有謝家十五娘罷?”
一面說一面去仔細觀察蕭弘臉上的神色。
蕭弘打個哈哈,轉移開話題,說:“阿兄,既然你要跟我一起去,我們就快些去,我怕我們去晚了,那些糊塗而衝動的軍漢們鬧起來,衝擊謝府就麻煩了。”
蕭倫見到蕭弘不自然的表情,突然似乎明白了什麼,道:“原來阿弟心中藏人了啊,好,好,好,哈哈哈哈!”
他也不說明,覺得說清了就沒意思了,既然是為了阿弟心中藏的人去一趟謝府門口,跟那些軍漢對持,他也覺得值得。
蕭弘被其兄這麼一笑,立時有些不好意思,他趕忙甩開蕭倫拉住他的手,恢復正經冰山臉,道:“阿兄,別鬧了,辦正事要緊。”
說完,大踏步往外走。
蕭倫在後面喊他:“等一等!”
蕭弘回頭問他:“又有什麼事?”
“等我留書一封,我讓婢女在我們出去半個時辰後去交給阿父,這事情總得讓阿父曉得……”
“好吧,我等你。”
蕭倫就去寫了封信,信裡把兩兄弟去謝府門口跟那些荊州兵交涉的前因後果都寫上了,最後叫了書房裡伺候筆墨的婢女如此如此吩咐一番,那婢女答應了半個時辰後送去其父那裡,他這才去拿了兩柄短劍出來,一把給了蕭弘,一把插到自己短靴裡。
兩人出來,翻身上馬,帶上幾個護衛,直奔謝府大門外。
蕭倫和蕭弘到謝府所在的緇衣巷時,根本無法騎馬進到巷子裡,主要是人太多了,把緇衣巷堵得滿滿當當的。
兩兄弟只好翻身下馬,將馬兒的韁繩交到兩個護衛手中,讓他們在巷口等著。他們則是帶著剩下的幾個人排開面前的那些人,往謝家府門口擠。
到了謝府門口時,他們看見了府門前擺放著的屍首,也看到了一些身穿鎧甲的軍校盤腿坐在地上,在謝府門口則是坐著閒閒吃茶的謝尚書。看他的樣子頗為鎮定,那些來鬧事的荊州兵只是小聲說話,並不敢大聲吵鬧。總之,謝府門前的氣氛有點兒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