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就算有大夫診出父親的身體真有問題了,她又能夠做什麼了?
打從心眼裡,她更相信父親。
如今朝堂君賢臣明,一派祥和,父親身處廟堂,位居高位,正是能做事的時候,斷不會想在這個時候致仕,如果有可能,他更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離開朝堂。
如果是父親有意要瞞著病情,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為了不讓她和孃親擔心,一種是他的病看過許多大夫,都已經無法醫治,父親心裡有數,生死有命,非人力可為,又或者,兩都兼而有之。
陡然間,陸辰兒只覺得渾身冰涼。
上一世,孃親是殉情而亡,在父親去逝當天,也跟著去了,死在父親身側,連遺言都沒來得及和她交待。
她從京城趕回奔喪,已是十天以後的事了。
她當時根本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是不是因為父親的隱瞞,所以,一時之間,面對父親的去逝,無論是孃親,還是她,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也正因此,孃親才會無法接受,而選擇自盡於父親身側。
而當時,她接到信的時候,就昏死了過去,後來,再醒來的時候,程常棣已帶著她出了京師兩日了……
陸辰兒和和程氏一起用過早飯,才出門。
一行人趕到菩提寺的時候,鄭夫人已經過來了。
陸辰兒瞧著鄭夫人身邊跟著位姑娘,和她差不多高,約莫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的樣子,眉眼間像極的鄭夫人,應該就是嫣姐兒了,看到嫣姐兒的模樣,陸辰兒再看看白胖的鄭夫人,才敢確定,鄭夫人年輕的時候想必也是一位美人。
見禮了,鄭夫人邊上前扶著程氏一起往裡走,這回程氏並沒有推開,反而,倆人都滿臉笑意,很是歡喜,嫣姐兒上前望著陸辰兒喚了聲姑姑,進入大殿上了香火,拜了菩薩後,鄭夫人扶著程氏去後禪房,便讓她們倆去後院,或是去廣場那邊轉悠轉悠。
待程氏和鄭夫人一走開,就見那位嫣姐兒上前道:“我母親說,讓我今兒陪你,但這菩提寺我又熟,你居京中兩三年了,應該挺熟悉的,不如你陪著我逛逛好了,你正好可以儘儘地主之誼。”
說話的語氣帶著幾分頤指氣使,陸辰兒心頭不喜,臉上的笑意登時就疏離了幾分,“廣場那邊有許多小攤,小攤上的東西,貴在新奇,可以去淘一些有趣的玩意,後院有一大片梔子花,如今還正在花期未曾凋零,也可以去那兒賞花,看你喜歡去哪?”
嫣姐兒聽了,不由撇了撇嘴,“賞花沒意思,至於小攤,哪一家寺院前面的廣場都有,也沒什麼意思?有什麼是京城獨有的,我想瞧瞧的。”
“菩提寺是名剎,各殿裡供奉的菩薩比較齊全,我可以喚了小沙彌領你去各殿裡逛逛。”說到這,陸辰兒也不管對面的嫣姐兒圓瞪著眼,只喚了不遠處一位小沙彌過來,囑咐了幾句,就獨自出了後禪院。
身後的嫣姐兒都沒來得及反應,待想去攔著陸辰兒時,陸辰兒人影都不見了。
第三百三十七回:誰更敗家
第三百三十七回:誰更敗家
“……她這就走了,她怎麼敢?”嫣姐兒不敢相信地瞪著眼睛望著陸辰兒離去的方向,又瞪眼望向旁邊跟著的奶孃。
“我的小姑奶奶,您大約忘記出門前,夫人怎麼和您叮嚀的。”那位奶孃沒開口,倒是另一位婆子開了口,嫣姐兒瞧了那位婆子一眼,是鄭夫人身邊的得力媽媽,今兒特意派給她,就是為了提點她,讓她別言語上衝撞了陸姑娘。
“剛才老奴一個勁地和您使眼色,偏您視而不見……”
嫣姐兒沒好氣地打斷那位婆子的話,“可我剛才不過說了兩句話罷了,況且我說的是事實,哪裡就衝撞她了。”
“姑娘出門前,夫人就叮囑過,陸姑娘是陸先生的女兒,不是從前在登州時老爺手下那些下屬以同僚家的女兒,讓姑娘客氣些對待,但姑娘剛才說話時,仍舊像平常一樣頤指氣使的,陸姑娘又怎麼會留下來,姑娘還是想著回去,怎麼和夫人交待吧。”
“你放肆。”嫣姐兒眼睛冒火地橫眉怒視望著那位婆子,“別拿母親來壓我,我就不信,母親會為了這事來怪我,況且又是程夫人讓她領著我轉轉,她就這樣扔下我,她比我長一輩,又比我年紀大,怎麼都該她讓著我,陪著我玩才是。”
那位婆子也算是從小看著嫣姐兒長大的,哪裡看不出嫣姐兒的虛張聲勢。
由於嫣姐兒是家裡最小的孩子,不免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