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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就快了,天就快黑了,敵人就快走了。”井口處,順溜如同一塊石頭一般,死死卡在那裡,在他的懷抱中,孩子無力地晃動著自己幼嫩的手腳掙扎著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頭頂上,斗大的汗珠不斷地順著順溜的脖子流淌下來,僅僅用雙腿卡住自己的身子顯然是個絕對吃力的活計。在不斷地哀求中,頭頂上,夜幕逐漸籠罩過來,當看到井沿上最後一抹陽光終於消失不見後,順溜立刻迫不及待地爬出水井。

剛剛的一切發生地太過突然了,危急中,順溜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藏進看似死地的水井之中,顯然,敵人並沒有想到他會有如此怪招,否則,只要敵人多等一會兒,那麼等待順溜的不是被槍殺,就是掉進井中了。

順溜來到班長身邊,班長的身體已然變得冰冷,戰爭就是這麼殘酷,輕輕的一聲槍響,一條生命就這樣逝去了。

順溜心中一陣悲哀,輕輕放下手中的孩子,伸手一抓,將班長的遺體扛在肩上,拉著孩子,吃力地向來路走去。

班長是因為他而死的,順溜不忍心將他獨自扔在野外,雖然負擔沉重,但是卻仍然強自揹著他向前走去。

暮色中,村莊依稀看起來像一片混沌的灰色,剛剛走到莊口,一聲興奮的喊聲就立刻從不遠處傳來:“營長,二雷回來了!”

聽到喊聲,三營長立刻轉頭望去,卻只見順溜狼狽地扛著一個人並領著一個孩子走了過來。三營長見狀大驚,連忙匆匆迎上去,厲聲詢問道:“陳二雷,怎麼回事?啊?一班長負傷了……衛生員!”

“營長,班長犧牲了。”順溜傷心地說道。

“犧牲了?!到底出了什麼情況?”三營長臉色陰鬱的問道。

順溜憋得臉通紅,在遲疑了好半天后才低聲回答道:“我們被鬼子伏擊了……”

“不是不准你和敵人接火嗎,怎麼叫人伏擊了?!”三營長生氣地大聲質問道。

順溜眼眶憋得通紅,強自忍耐著眼淚,沙啞著嗓子幹吼道:“報告營長,我們中了鬼子圈套。那鬼子是個老手,使一支狙擊槍,槍法非常厲害。”

“你幹掉他了嗎?”三營長關切地追問道。

“沒有!我、我連他的人影都沒看見。”順溜只覺得這一問彷彿抽了他一個大嘴巴一般,讓他尷尬異常,在沉默了好半天后,他才囁嚅道,對於自己槍法一直自信的順溜,費了全身的力氣才脫口承認對方的手段無疑在自己之上這個事實。

一次短暫的交鋒,不但給順溜留下難以磨滅的記憶,同樣也給山本留下深刻的印象。

夕陽殘照,柔和的光芒為淮陰城上飄揚的日軍旗幟蒙上一層暗淡的灰色。

城門下,眾多日軍官兵整齊列隊左右,而聯隊長松井大佐則少見地戴著白手套,身著禮服,胸佩勳章,按刀立於門前。

很快,在眾人注視的土道上,一輛裝甲車在摩托車的護衛下迅速馳近,隨後在一聲響亮的號令中,嘎然停在隊伍前面。

裝甲車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之前在山谷中巡視地形的石原將軍在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軍裝後,穩步走下車,緩慢地迎著眾人的目光走了過去。

“敬禮!”嘶啞的喊聲彷彿昏庸老鴉的鳴叫般從一名蒼老的日軍軍官口中傳來,聽到命令,所有日軍頓時昂首挺胸,手中的槍械更是發出一陣整齊的撞擊聲!

松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大步向前走去,隨後停在對方面前,恭敬地敬禮道:“報告將軍,華中駐屯軍第一師團第一聯隊集結列隊,歡迎將軍光臨。請將軍閱示!”

石原傲然巡視了一番眼前的日軍士兵,輕輕點了點頭,當做還禮,隨後在松井的陪同下慢步穿過軍陣,進入城內。

“松井呵,為什麼看不見皇協軍的部隊?你手下不是還有個吳司令嘛?”漫步在城內,石原忽然問道。

聽到詢問,松井低聲回答道:“是的,他名叫吳雄飛,率皇協軍駐守雙窪據點。兵力約三個團,六個營,但他們不可靠。”

“為什麼不可靠?”石原停住腳步,奇怪地反問道。

松井猶豫了一會兒,連忙解釋道:“前幾天,坂田中隊和新四軍六分割槽在小黃莊發生遭遇戰。吳雄飛避戰懼敵,率部遠遠地待在莊外,遲遲不肯應援坂田,因此貽誤了戰機,致使坂田中隊傷亡慘重。”

石原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後詢問道:“這話聽起來很熟悉啊,應該是坂田向你彙報的吧?”

“是。”松井老實地回答道。

“情況可能如坂田所言,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