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嫋嫋,細細騰起,那股恬淡的花香,慢慢飄散。
此時涼亭上,坐著兩個人。
衛離端著酒杯,淡淡的醉意浮在眼中,桃腮上已有胭脂淺紅,看著秦謙,笑意盈盈。秦謙沒有喝酒,應了衛離的約,來到這裡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他肯來,是因為衛離在。
以前看著衛離的時候,秦謙的眼中總會湧現幾分溫柔,只是今天,醉了的衛離全不似平日的感覺,此時的衛離,讓人感覺笑容背後隱約藏著的尖銳。
他站住涼亭上,端著酒杯,對著遠處浮動騰卷的岫雲,若有所思。
今天的氣氛有些寒涼,衛離喝了好幾杯酒,已然有了一些醉意,可是他喝不下去。這酒,帶著微微的澀意。
衛離嫣然一笑:“老大,怎麼心事重重,這杯酒,如此難以下嚥嗎?是不是空有良辰美景,少了一些絲竹笙簫,缺了些情趣?”
笙簫。
聽到這兩個字,秦謙轉過頭:“小離,你覺得這件事很有意義嗎?三江兩河的水陸和碼頭,大部分都是由你們長春幫統轄著,你們還缺少什麼?”
衛離微微地笑了笑,好像是自嘲的微笑:“安穩。我們缺少的是安穩,長樂幫的弟子,大部分都是在水上討生活的漁民,一條爛船,就是全副家當,在江河裡邊混個活路,太難了,朝廷上要繳稅,河岔葦塘裡有水匪,遇到驚風急浪,這條命就葬身水底了。”
秦謙嘆息“他們能給你們安穩嗎?只怕是更多的風險。”
方才那杯酒,喝了一口,剩下了多半杯,衛離不說話了,把剩下的酒一口都飲下,喝得急了,嗆到咳嗽。玉面漲紅,眼中也有點點淚光。
秦謙無語,他本想過去為衛離捶下後背,剛抬起腳,就止步了,他看著衛離,衛離也看著他,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場面一時沉默下來。
慢慢地轉過身,秦謙繼續眺望遠方。
慢慢地展開冷漠的笑容,衛離繼續喝酒。
孤酒易醉啊,秦公子,您怎麼心硬如此,唐突了佳人?
謝君恩的聲音傳來,秦謙不用回頭,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他們找他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每一次都是謝君恩牽頭,然後總有這個比較陰陽怪氣的人跟著,狗皮膏藥一般,那個人穿著一件白色的衣裳,衣服的質地十分考究,然後在額頭上勒著一條白色的帶子。
那個白衣人很少說話,或者說他幾乎都不說話,反正秦謙就沒聽這個人說過一句話,但是他對這個人印象極深,因為這個人陰鬱的臉和精光四射的眼睛,讓人看一眼就無法忘記。但是這次不同,聽著腳步聲,有好些人來,這一次,應該是徹底攤牌吧?衛離欠了欠身,但是沒有站起來:“謝堂主。”
謝君恩嘿嘿地笑了一聲,然後很有禮貌地讓同行的那個白衣人坐下,給他斟了一杯酒,那個白衣人端起來聞了聞,立刻搖頭,表示不喝。
謝君恩也沒有坐,很是悵然地道:“千里江山依舊,可憐物是人非啊,秦公子,謝某實在替公子不平。”
秦謙回過頭,見除了謝君恩和那個紅衣人以外,還有二十幾個穿著紅衣的人,都是紅巾蒙面。這種裝束,他以前見過,那是魅火教的打扮。
謝君恩說這裡是趣樂堂的一處分舵,可是為什麼會引來魅火教的人?
是趣樂堂勾結了魅火教的人,還是謝君恩投靠了魅火教?
秦謙知道謝君恩是趣樂堂的四大堂主之一,但是除了謝君恩,他在這裡還沒有遇到過趣樂堂其他的頭面人物,那些隨從部眾,不過是聽命於人而已。所以秦謙有些懷疑,此番謝君恩行事,很可能是自作主張。
謝君恩見秦謙不語,繼續道:“公子,公子遲遲不給謝某一個明確的答覆,是不是信不過謝某?信不過我們趣樂堂?其實,公子不肯相信我們,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我謝某也好,我們趣樂堂也好,只對皇爺和公子盡忠。”
皇爺?
秦謙微微冷笑一聲:“謝堂主何時攀上了尊貴的皇爺?”
謝君恩抱拳正色地:“公子不可對令尊大人無禮,公子該知道,我們敬重的皇爺就是令尊大人。”
秦謙淡淡地道:“我只知道他是靖邊王,是位征戰沙場的王爺。”
謝君恩忽然一笑,有些諷刺地道:“耳聽未必是真,我們這些人,原來還只聽說我們皇爺膝下就一位小皇爺呢,誰知道還有您這位龍脈流落民間?公子和我們皇爺以前的遭遇還真的很相似呢。”秦謙不露聲色地道:“你們不也是見過那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