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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災至

乾旱並沒有因人們的祈禱而停止,反而愈演愈烈更加酷熱,迎來百年難遇的乾旱,地上的皸裂縫隙都有一指來粗,河道乾枯,禾苗枯死,樹木枯黃。耕者無不痛心疾首,嚎啕大哭,悲傷之情難以言表,淚水一遍又一遍沖刷著眼角。有的人破口大罵賊老天不知民間疾苦,有的人憂心忡忡今後家人們的口糧該從何處去尋。

朱武盤算著家中還有些餘糧,雖然不夠吃到明年,但抵過這個寒冬倒是沒有問題,至於還有幾個月缺口,到時候借些錢再買些糧食,亦算勉強度過這個災年了。

禾苗枯死,莊稼收成無望之時,那些家裡沒有餘糧的人家有的已經在開始賣田賣房了,有的甚至賣兒賣女,骨肉分離悲慼之狀不免讓人心生憐憫。

你可能會說身為父母,賣自己孩子未免太殘忍了吧!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家中無糧,讓他們待在身邊只會白白餓死他們,賣掉他們雖說行為惡劣,但畢竟有一線生機。

不久之前,有難民偶爾路過朱武所在的村莊,看他們行走的方向是往郡城走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難民朝著郡城走去,包括下屬的兩州七縣。難民中間食物尚且不足更別提他們自身的衛生了,病菌疾病混雜在他們期間,更何況他們中間因親人離世,不肯趕緊下葬,與遺體呆久了自然病就多了,很快流感風寒肆虐著這群苦難的逃難隊伍,這些人連吃的都沒有,哪裡還有錢去治病,於是隊伍中得病的人越來越多,致死者也越來越多。這也導致住在此地的一些人也得病了!

很不巧朱武就是其中之一,病狀跟普通風寒很像,出現咳嗽、流涕、輕度發燒,隨著時間的流逝,發燒越來越嚴重,陳氏請大夫看後,喝了幾服大夫開的草藥,仍然不見起色,這讓陳氏每日心焦傷心不已。

重九臉上也沒有了昔日的笑容,時刻擔心父親的病情,希望他能夠早點好起來。

顯然重九的祈禱與希望並沒有實現,反而給他一記重擊,得病兩月之後的他父親不治身亡,這個晴天霹靂實在是太駭人聽聞,此時的重九整個腦袋都是嗡嗡的,讓他根本不知所措,眼淚已經不知流了多少遍了!安排完父親的後事後,發現曾悉心照顧過父親日夜操勞的母親也病倒了,症狀和父親驚人的一樣,此時重九的心就像被那鋸子來回鋸,宛若置身於冰天雪地中一樣。四十日後母親猝,臨終把他託付給鄰居李家,並囑咐重九要聽李叔的話,做人要誠實,做事要踏實肯幹,隨撒手人寰。

此時的重九肝腸寸斷,泣不成聲,乃至昏厥。

辦完母親的後事後,重九回想母親去世前的十餘天前,重九欲把僅剩的積蓄買成良藥來給母親服下,可是發現母親早把家裡的存銀轉移到其他地方,就怕重九為了給她治病而花光所有積蓄,而且這個病根本就治不好,不到七歲的孩童,你讓他賺錢養活自己這無疑真的很難很難,於是陳氏想在臨走之前能幫重九多少就做多少,無疑母愛是偉大的。

彌留之際的陳氏告訴了重九是她養子以及家中最後存銀的地方,重九開啟包裹散碎紋銀不到五兩,此時重九再也忍不住放聲嚎啕大哭起來,好像除了哭再也沒有其他方法了,眼淚中包含著對父母的無限思念,哭後把銀兩埋藏起來。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幾個流民踩點幾天後,打聽到這家只有一個小孩時,一個惡念從心頭升起。

在一天看見重九周圍幾家鄰居都不在時,踹開大門,幾個流民朝著裡屋衝去,此時明白過來重九大聲怒罵道:“你們想幹什麼,難道不怕王法嗎?”

一個人迅速上前按住重九,其餘幾人已經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起東西來。此時的重九連忙呼喊救命。他們領頭的一個滿臉絡腮鬍不耐煩道:“休要聒噪”,按住他的那個人直接朝著重九脖頸一擊,重九直接軟軟的躺在地上,沒有知覺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重九緩緩的睜開眼睛,只覺得頭疼欲裂,四肢無力。醒來後躺了一會後,就慢慢的爬了起來。重九扶著牆看著被搶劫過的屋子,裡面有用的東西但凡能拿走的都已經被拿走了,米缸裡面空空如也,衣服被子不知所蹤。

重九慢慢的走出屋子朝著天空大喊一聲:“啊……”。悲痛和不甘纏繞著身體,傷心之處難以言表,悲痛之下又昏厥了過去。

不過賊老天怎麼可能放過受苦受難的人們。

隱隱約約的喊殺聲和刺骨的寒風以及長時間未進食的飢餓感讓重九再度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幾個左手執火把右手拿刀的人從屋裡出來,還伴隨著罵罵咧咧的聲音,“呸,白來一趟,看來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啥都給我們沒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