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交握放在腿上,卓婉疲憊地坐到他右手邊,路遙看他們一眼,也在卓陽身邊坐下。三個人並排而坐,各自呼吸,卻誰也沒說話。隔了良久,卓陽突然吐出長長一口氣,像是飄搖四海的魂魄終於歸位,靈智也得到開竅,他兩隻手驀地各抓住卓婉與路遙一隻手,緊緊握著,直握到掌心出汗,才後怕地問:“咱們三個,今晚是不是差點就死了?那個人的刀,那麼尖,那麼長……”他一說,卓婉本來已經漸漸平復的心又跟著砰砰亂跳,四肢也變得冰涼。氣氛正是恐懼嚴肅,路遙卻笑了,他笑著笑著,大概牽動到手臂,又嘶嘶抽起涼氣。卓婉想起他扭傷的手,關心道:“你的手還疼嗎?確定只是扭傷嗎?要不要明早去醫院檢查?”路遙哭笑不得地搖頭,“就是太緊張,用力過猛,肌肉拉傷吧,明早應該就好了。”卓婉嘆了口氣,仍然心有餘悸,“太危險了,真是太危險了。”“路遙!姐!”卓陽突然正色,無比肅穆道,“我愛你們!”卓婉瞠目結舌。路遙問他,“你愛你姐天經地義,你愛我做什麼?”卓陽握著此刻全世界他最愛的兩個人的手,莊重道:“不經歷風雨怎見彩虹,不體驗生死怎得真愛!從今往後,我誰也不愛,我只愛你們倆!”路遙哈哈大笑,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卻半天抽不動,他看向卓婉,見她也不得自由,兩個人面面相覷,同時衝真愛無敵的卓陽翻了個白眼。卓陽禁錮真愛許久,想起另一件事,灰心問:“我沒想到那婆婆真是壞人,她以後會怎麼樣?”路遙說:“我剛問過保姆阿姨,聽說兩個人都已經被送去派出所了。阿姨說,那個男人是她兒子,這附近出了名的遊手好閒。”“啊?她有兒子?”卓陽再次驚訝。路遙摸摸他的頭,安慰道:“所以,從她見到你的錢後,她就已經在騙你了。瑪麗說得沒錯,好人不一定不會做壞事,見財起意,見色行兇,萬惡只在一念間。”☆、 留守兒童這晚,卓婉蜷在床側無法入睡,卓陽躺在正中央睜眼到天亮,反倒只有路遙側臥在床的另一側,呼吸勻重,真真切切地熟睡了。同床共枕的第二天,中年婦女來敲門,說曲蝶要他們起床吃早飯。卓婉推醒黎明時迷糊睡著的卓陽,卓陽想喚醒路遙,卓婉迅速捂住他的嘴,小聲說:“你先去洗漱,讓他再睡會兒。”卓陽便晃晃悠悠挪去衛生間,輕輕關上門。卓婉赤腳來到路遙那側,蹲下身後環抱膝蓋,趁著清晨靜謐,想認真看看路遙的臉。路遙趴在chuang上,半側臉頰壓在平整的墊褥上,壓得總愛開朗歡笑的一張嘴微微撅起,像個玩鬧過盡後憨態可掬的小朋友——昨晚他把唯二的枕頭讓給了卓婉和卓陽,卓婉想起還給他時,他已經累得睡著了。仗著路遙熟睡,屋裡沒人,卓婉湊近路遙的臉,想肆無忌憚好好端詳這張年輕好看的臉,眼耳口鼻,還有那點引人遐想的淚痣,就連睫毛下隱秘的小小陰影都不放過。這樣的路遙,多麼美好。可惜好景不長,卓陽在衛生間裡衝馬桶,水聲激盪嘩嘩,路遙立時睜開眼睛。這一眼正巧和卓婉對上,卓婉近距離受到驚嚇,身體一仰,直接跌坐在地。路遙眨眨眼,像是如夢初醒,又似恍惚飄在另一個夢境,他惺忪著眼,縮了縮身體,幾秒後才慵懶詢問:“……你在看什麼?”卓婉慌慌張張重新蹲好,臉紅耳熱,半點不敢再看路遙,“我我我……你你你……你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