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不識好歹。”一個氣質成熟風度儒雅的中年男人頗憤然地站起。“此等舉動,對沛王著實失禮。”
“鄭大人言重了。”司馬師一手抱著美人,一手握著青瓷酒杯慢慢把玩,道:“此不過一件小事,本是無心之舉,在各位的言論下,倒成了蔑視沛王壽宴之意了。這可如何是好?您說呢?王爺。”
再看回曹林,雖然是噙著淡淡的笑,可額上不斷跳動的青筋卻洩漏了他的心緒。
惱怒。
抓狂。
都有。只不過不知道哪種情緒所佔據的成分更多些罷了。
“今日宴請各位本該就是盡興盡樂。各位且先坐下,勿躁。”曹林道一句,給雙方都搭了個臺階,然而他自己的心中卻定然更是氣惱。我看著他安撫曹氏老臣,應對著司馬師明在道賀,暗卻嘲諷的行為,心中頓也如曹氏老臣一般氣悶。不由得咬緊下唇。
我自小沒有父親,母親也因為難產而死。首次讓我嚐到來自於父親關懷的就是曹林,那陌生而溫暖的感覺總讓我暖心許久,我關心曹林,早已不是單單兌現對曹璺的承諾。
我徐徐起身,在嵇康不解的目光下,嚴肅道:“紅蓮姑娘既不在受邀之中,又引起諸位大人的不滿,這等不請自來,恕我失言,在璺看來,就是不速之客。”“你是誰?”紅蓮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定在我額上的疤痕,嗤笑一聲。
“本公主的名諱想來是不必告訴紅蓮姑娘。”這是第一次,我端出了長樂亭公主的頭銜,神情言談間,全然是一副皇家公主的派頭,高雅端莊、謙和得體。“如司馬大人所言,今日雖是壽宴,並非正式場合,但不管怎麼說,沛王是皇親國戚,這等宴會並非人人都有資格聚下,紅蓮姑娘既然不請自來,那麼總該有點表示,以安撫適才因你而起那小小的不愉快。若紅蓮姑娘無法做到,想來你自己應該也無法待下去了——如果你還有羞恥之心的話,本公主也不必此刻就把話說白了。畢竟……”我微微揚起下顎,神態稱得上傲然,“女子可以沒有很好的出身,卻不能沒了尊嚴你說是也不是?亦或許,是本公主失禮了,不該如此苛求一個青樓女子。”
話頭剛開始已經字字珠璣,縱使語氣再溫和有禮,也無法掩飾我刻意給出的嘲諷。
我端的就是皇家派頭,你一個玉臂千人枕的青樓女子待如何?身為二十一世紀的人,我自小接受的便是人人平等的教育方式,並不是真的對她的出身有什麼輕視。而是這女子並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我從剛剛看到現在,早摸清了她的意圖,她眼中眸光閃爍不安分,一看也知道不是什麼討喜的角色,更別論是她有意無意間刻意挑撥本就僵滯的氣氛,再放任不管,就是一個導火線,不知道會
45、第四十四卷 。。。
引出什麼更混亂的場面來。令我不快的是,曹林身體不適,現在竟要因為這等女子而受氣。
“你……”
紅蓮眼中的陰狠一閃而過,但極快地恢復成原先那般媚態,挑高了柳眉,媚氣橫生。神色一轉,頓時淚眼氤氳,一副羸弱堪憐之態,她軟軟地倒在司馬師的懷裡:“大人……”
司馬師若有所思地望著我,眼中似是有不可思議的光芒閃現。不動如山的司馬昭此刻也微微抬起眼來,將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那麼紅蓮,你便去吧。為沛王爺獻上一舞。”司馬師緩緩道,雙目仍是不曾離過我。
“長樂亭公主說得在理。”曹氏老臣們皆回過神來,好似第一次看到我這副模樣,接著又見我不動聲色扳回一局,不禁大為喜悅,紛紛讚道。
臉比枯樹頭髮花白的老臣們聽到司馬師的妥協,笑逐顏開。曹林臉色也好轉了許多,我心中嘆道,只是司馬師這麼小小的妥協就讓他們高興成這樣,恐怕局勢比外頭傳言的還要嚴重。我對門外的曹福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將藥碗端上。
一回過頭,見司馬師還在看著我,我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直言道:“司馬大人還有何指教?”
“長樂亭公主說笑了,我只是訝異,公主和我以前聽聞過的大不相同,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才貌雙全啊。”
客套話還講得挺好聽。我在心裡鄙視,面上卻是謙和有禮:“司馬大人謬讚了。”
幾句話說完,我穩穩端坐回嵇康身邊。
紅蓮軟軟地道了聲是,接著又為難地擰起眉,嬌嗔道:“可,有舞無樂,這不是大大減了樂趣麼?既是長樂亭公主的話,身邊那位俊美的公子想必就是名震天下的嵇先生了吧?久聞嵇先生琴藝精湛,猶如天籟之音。紅蓮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