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休養一段時間。一來呂家離這兒倒是近,也省了路途中不可避免的勞累。
而且,一向沒有給我好臉色的方仲天居然也拎著包袱跟了上來。
嵇康不置可否,呂安只是噙著一抹得意的微笑看著我,好似在邀功。
我笑眯眯地瞥他一眼。
他笑得更歡了,殷勤地跑來幫我把輪椅搬上去,然後由嵇康把我抱上馬車。
從這兒倒呂安家裡只需要兩個時辰的路程,是極近的。我從沒有正式在他家做客過,所以此行倒挺期待。
也許因為之前嵇康替我做了針灸,我精神甚好,一路上說說笑笑,嵇康見我如此,也扯了淡淡笑意的嘴角,安靜地聽著
96、第九十六卷 。。。
我的每一句話,不時地頷首應答。
方仲天一上馬車就自己找個角落打盹去了,一句話也不說。
而呂安則是不知為何心情很好,一路上笑盈盈的。
我見狀,終於忍不住問:“你心情很好?”
他見我理他,很是高興:“沒錯。兄長前日子去了礁國,有幾月之久了,今日方回來。而我們三人許久不見,倒真的是有兩年之久未聚齊了。只要你在叔夜的眼皮底下,他便能安心與我兄弟兩人徹夜暢談,何不快哉?”
嵇康的雙鬢斑白,並不影響他的風貌和氣度,反而顯出更甚的魅力。
穩重,淡定。
他合目,聽見呂安的話,薄唇勾出淺笑。
原來如此。敢情這還是我的錯?
偎在他懷裡,我不由得失笑地搖搖頭,男人啊,魏晉男人。
不管是什麼年代,古代也好現代也罷,男人們之間終是有一種屬於他們獨立起來的世界,女人插足不得,論斷不得,是隻屬於他們的空間。
這種現象在魏晉尤為盛行。建安七子,正始名士,竹林七賢……群體現象果然是很了不得。
“到了。”
呂安的一聲喚。
我放眼看去。
在偌大的鬱蔥林子裡,一座雅緻華麗的宅邸坐落於中間,沁涼的微風搖曳著青綠的草兒,;怡然的空氣懶洋洋地包圍著綠蔭下的雅緻宅子。
倒真是不錯的。
極適合修養身心。
我不禁抿唇一笑,就是在這種環境的陶冶下,呂安才這麼沉迷於養生之道麼?
“不過我沒有告與內人我今日回來,所以一時沒有何等山珍海味。”
嵇康:“無妨,璺現下只能吃清粥一類。”
想嘆氣,我知道不能吃肉了,你不用這麼特別強調。
方仲天漠著臉,一語不發。熟門熟路地拎著包袱走了進去。
門口有僕人,但呂安只是淡淡命他們備下好酒,再送到書房。
他們或許沒有注意到,但我卻眼尖地發現那僕人不知為何,眼神閃爍了一下,似是有些不安。
細微的不安瀰漫在我心頭。
嵇康推著我,一邊和呂安談話。
氣氛歡愉。
繞過長長的廊道,庭院裡種著不知名的花兒,妖冶奪目,紅若豔陽,也如夕陽殘血。
呂安喜歡這樣的花?
我忍不住將心中的疑問脫口而出。
呂安揚眉,“我不喜歡花,特別是如此顏色。”瞥了眼院中的鮮紅花朵,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可是內人喜歡。無妨,她要種便種吧,我時常不在家,就算煩也煩不了幾回的。”
我頷首,沒說什麼。
可就在這時,一直走在最前面的方仲天卻突然止住腳步,停得那樣突然。
呂安不解,正要開口詢問,而方仲天舉起手,示意我們噤聲。
呂家別院本就是僻靜優雅的地方,現下談論聲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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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聲音就顯得格外清晰。
清晰入耳。
隱隱傳來的,那男女歡 愛的聲音。
男人野獸般低沉的悶哼,還有女子高昂的呻吟聲,交織成淫靡的氣氛。
即使相隔門外,也能感受到屋裡的床底之事有多麼煽情旖旎。
忽然,伴隨著女子短促和高昂的吟哦。
屋子裡有片刻的安靜。
我聽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雖然自己也是過來人,但……可哪裡會這般光明正大聽到別人的房中事。
緊接著,我便發現,四周的氣壓一下子沉沉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