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祝新年“威脅”了的裴少橋十分委屈地跟著祝新年進了宮,路上遇見中庶子蒙嘉,看蒙嘉臉上掛著笑意,像是心情非常不錯的樣子。 “蒙大人為王上引薦荊軻入秦,這樣一員猛將定會為王上開疆拓土、震懾四海,蒙大人此番功勞不小,待會宮宴上待荊軻把樊於期的頭顱和燕國地圖獻給王上,蒙大人肯定也要受到嘉賞吧?” 蒙嘉完全沒有聽出祝新年話語中的試探,只笑道。 “哪裡敢求什麼嘉賞,咱們做臣子的就該為王上分憂解難,我大秦征戰列國,正是用人之際,總不能處處都勞累王翦將軍和右將軍您啊,多一個人為王上出力也是好事嘛。” “是,蒙大人心懷天下,實為我等表率。” 祝新年朝蒙嘉拱手,那蒙嘉原本官職倒是不算太高,但仗著秦王看重,竟受了祝新年這一禮,滿心歡喜地快步去往了大殿。 “不過是引薦了一個燕國武士,你瞧他那得意的樣子,真忘了自己是誰了,竟敢受了你的禮,你可是王上的親弟弟啊,受你的禮他也不怕折壽?” 裴少橋雖然剛剛因為陳清嬋的事被祝新年壓制過,但遇到這種事還是會為祝新年打抱不平。 “我這個王弟也只是在諸位大臣嘴裡說說罷了,姓名至今未入宗祠族譜,說出去到底名不正言不順,但蒙嘉可是中庶子,負責諸侯、卿大夫庶子的教育,在朝堂上下頗有人脈,而且得王上器重,他就算是受我一禮又是多大的事呢?” 祝新年並未覺得遭受了多大的冒犯,他也不需要這些人用一個禮節來向自己示好,誰知道那些成日與自己以禮相待的人是不是在背後磨刀呢? “到底還是蒙嘉無禮,他若是位列三公九卿,不回禮也就算了,不過是個中庶子就敢對你無禮了,這要是日後升上高位,豈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裴少橋磨著後槽牙,要不是剛剛蒙嘉走得快,他必要上去狠狠踹蒙嘉的屁股。 “他還能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一天嗎?” 祝新年輕輕搖頭道:“這荊軻要是不動手還好,說不定還有蒙嘉的一點福氣,但只要荊軻動了手,無論成敗與否,蒙嘉第一個受牽連,你與其在此生氣,不如跟我去大殿上候著,看看那蒙嘉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 裴少橋聞言“嘿嘿”笑了兩聲,眉眼即刻舒展,道:“你要這麼說我可就不困了,我也很想看看這蒙嘉還能目中無人多久呢?” “什麼目中無人?你又在王宮中胡言亂語些什麼呢?” 身後一聲“驚雷”驟然響起,嚇得裴少橋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他趕緊轉過身,看見父親裴應犼正帶著一隊侍衛要朝大殿去。 “右將軍。” 裴應犼與祝新年相互行禮,問道:“右將軍從王陵趕回,沒來得及歇息就進宮,著實辛苦,莒相安葬的事情都處理妥帖了吧?” “勞郎中令大人掛懷,莒相已經入土為安,他老人家在天之靈也可安息了。”祝新年再拜道。 “那就好,這段時間右將軍多有勞累,休沐之時可到府中來,讓內眷做些你們年輕人愛吃的菜式給你們換換口味。” “那晚輩就不客氣了,改天一定登門叨擾。” 祝新年笑道,裴少橋“哼唧”了一聲,不滿道:“我也辛苦多日了啊,爹你怎麼都不叫我回家呢?” “年輕人在外面多闖蕩歷練怎麼了?再說了,就算你出門一年半載不回家,也絕對餓不到你小子!” 裴應犼還能不瞭解自己兒子的性子嗎?裴少橋不缺錢,也捨得花錢,這天底下還找不出能餓到他的地方呢。 “行了,不跟你在這胡謅了,宮宴是大場面,大殿那邊還要再加一倍人手才放心,右將軍慢行,我等就先走一步了。” 祝新年微微頷首,裴應犼便帶著人走了,望著父親遠去的身影,又想到父親負責宮廷護衛,裴少橋不禁緊張起來,拉著祝新年問道。 “你說等會要是荊軻真的行刺王上,我爹他們會不會有危險啊?!” “以你的身手,要保護王上還需要勞累郎中令大人親自動手嗎?” 祝新年搖頭道:“對郎中令大人來說,跟你置氣就是他能遭遇的最大的危險了。” “嘿?怎麼你們一個個又開始數落我了?我最近也沒做什麼讓我爹生氣的事吧?” 看著裴少橋那委屈的模樣,祝新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他道。 “別放在心上,等你的官職超過裴元魁之後,你再看你父親的態度,他現在處處壓制提點你,就是怕你在晉升的道路上摔跟頭。” “雖然郎中令大人也看重裴元魁,但到底你才是他的親兒子,沒有父親不為親兒子著想的,你看之前我們在西營出了事,郎中令大人不是親自去東營要求總指揮使嚴懲白昊軒嗎?” 裴少橋摸了摸下巴,感覺似乎是這麼個道理,他爹和他二叔雖然是親兄弟,但人都是有競爭心的,從前裴少橋不爭氣,帶著他爹在裴家也沒什麼面子,如今裴少橋強勢崛起,眼看要超越裴元魁了,他爹心裡擔憂,害怕兒子做錯事、說錯話致使仕途遭受影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