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朕……還以為你乃女扮男裝呢。”
穆楠面色一白,不知新帝這話是何意,莫不是已然猜出了她的身份?
心跳如雷,脊背冷汗連連,面上卻保持著冷靜,她控制著逃去的衝動,咬著眼直直的盯著眼前新帝道:“草民不知聖上此言何意?”
新帝又笑,卻是站直了身,揮手指過滿殿的武官:“文武百官皆在這,你挑一個,倘若贏了其中一人,朕便相信你一身武藝!”
穆楠聽得頭皮發麻,滿殿的文武百官,又哪能透過這般比試的。贏了哪一個都難保他人不會心生厭恨,以為她是藉此登位。
“臣,以為不妥。”穆楠剛準備開口,大殿內文官中一位花甲老臣大義凜然的道。
那老臣站在左側上位,依據官服上的長頸仙禽可看出是個一品大臣。
新帝皺眉,似是不滿又似是在顧忌什麼,他難得的沒有發怒,只擺手問:“那太傅以為如何?”
老臣瞥了眼還跪在地上的穆楠,慢悠悠的跨了列,指著殿下武將的後列,笑道:“陛下剛選的武舉,與穆家小子年歲相當,豈不更加合適?”
如此明目張膽“禍水東引”之舉實乃是技高一籌。
莫名被指出的幾個武舉在滿殿百官包括新帝的注視之下,小心翼翼而又膽戰心驚的站出列,百官這才滿意的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發一語。
“如此,那你們便在這大殿上比試一番吧。”新帝選了個高地,又走上龍椅邊,他補充道,“只是別把朕的大殿弄碎了。”
穆楠無言,此舉自然是最好的。
她緩緩站起來,朝著先帝微微頷首,新帝不耐的擺擺手,算是同意。
殿門處站著的是一個身形魁梧面目兇悍的大汗大汗穿著明顯不合身的布衫,越發襯得粗俗。
餘光微晃,竟是在左側文官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穆楠一怔,這是自沈青入奠後頭一次相見,潛藏在內心深處的不可名狀的情愫在視線相交之時像是被開啟了閘門,對於那個世界的思念緩緩流出,湧入了整個心室。
如此綿軟而又厚重苦苦壓抑著的想念。
我在這裡為你苦苦掙扎著,那麼你呢,簫昇?你還再因我的逝去而難過著嗎?
人群裡,衣冠楚楚的簫昇目光暗沉。
原本屬於相見的喜悅在觸及到穆楠如此晦澀而又失神的目光時被擊打的灰飛煙滅,盡數沉澱著掩藏著。
捏著奏摺的手指腹泛白,不止一次的生出了陰暗而又難堪的心思。
你又認錯了我,毫不掩飾理所應當的認錯了我。這天底下真的有那麼一個人長得如此像我嗎?
他雙唇緊閉,視線飛快的從穆楠的身上轉移,仿若再看下去就會控制不住的走上前去,控制不住的想拋棄一貫的溫良想要揪著那個人的領子,狠狠的問:你把我看做了誰?
可是他不願,自尊心極度膨脹著,二十年身為京都簫府二公子的驕傲不能忍受著如此毫不在意的視若無睹。
在二人如此暗藏火光的視線糾纏時,武將中兵部侍郎秦義之沉默的看著,一貫面色無波的他嘴角輕輕的勾勒出堪比新帝一樣陰冷的一絲笑意。
之後的比試結果,自然是穆楠勝出。
聖心大悅,允了單梓琰之前的提議,封穆楠為北疆先鋒,著三日後出發解郾城被圍之困。
☆、無望
古老簡樸的禪房迎來了一位客人。
寺院裡的小輩沙彌杵著掃帚圍在他們寺小師叔的禪房外頭企圖打探著寺門口看門的小沙彌不知道的資訊。
例如,那個白髮的施主是誰啊?那施主是小師叔的什麼人啊?那施主找小師叔做什麼啊?諸如此類的。
他們的小師叔長著一張妖媚明豔的臉,雖是俗家弟子但,也不似方丈那般寶相莊嚴,嘴口也甚是毒辣,但是他們還是願意湊在師叔的跟前。生怕有誰欺負了(其實一般都是小師叔欺負別人)小師叔。
幾個小沙彌頂著掃帚把,一個光禿禿的頭疊著一個光頭疊成排,耳朵貼在紙糊的窗戶邊,用指甲摳出一個圓鼓鼓的洞,對著眼睛往禪房裡頭瞅。
最上頭的光腦袋大師兄瞅了半天,說:“師叔的房梁真好看……是花的。”
大師兄下頭的二師兄晃著腦袋緊跟著大師兄道:“師叔的桌子真好看……是方的。”
二師兄下頭的三師兄伸長著脖子跟著道:“師叔的椅子真好看……是長的。”
最小的四師弟撅著腚子瞅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