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說疼。”陳旭芳抿著唇,眉頭微蹙淚水就不由得充滿了眼眶,鼻尖透著點紅,看上去就是一副楚楚可憐的的模樣。
偶爾抬頭瞧她一眼,看的毛不思都生了憐香惜玉的心思。
“還有沒有其它的情況。”聲音難得柔軟,毛不思語氣放輕,生怕嚇著她。
“有時候我出門,花盆會從頭頂掉落砸在身邊,車輛會猛地從路口穿出來擦肩而過,小孩子見到我也會不停的哭泣。”眼淚在眼眶裡轉啊轉啊,最後唰的一下落下來,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一顆顆又圓又大,“我這些年也沒做過什麼壞事啊,怎麼就被那邪門的東西纏上了呢。”
“有我在你放心就是。”毛不思的正義感突然充滿了整個胸腔,心裡忍不住想,好看的人哭起來都是好看的,強烈的刺激著她的強者對弱者的保護欲,手從揹包裡翻了翻,越過自己的黃符,把老毛畫給她的符咒又翻出幾枚,“你貼身帶著,它暫時傷不了你。”
屋裡沒有邪祟,只殘留著點氣息,想來是不在的。
“那你們要走麼?”陳旭芳抬頭,大大的杏核眼因為哭泣而有些微腫,“我一個人害怕。”
“別怕,我一會寫幾張咒你貼在門上,這兩天先不要出去。”毛不思不知道陳旭芳口中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準備的東西自然也要多上一些,“等我把所有裝配備齊了,便過來守株待兔。”
“那費用會不會很貴。”陳旭芳視線在馬明義和毛不思身上掠過,不好意思道,“感覺很麻煩你們的樣子。”
“不會不會。”毛不思擺擺手,雖說是繁瑣了點,可對面一個姑娘孤身一人也怪可憐的,當下就決定收她個友情價,把本錢賺回來就行。
只不過,不等她開口,馬明義就搶先了一步,他翹著腿,下巴微微抬起,視線掃過西北方向的格子牆,“價格好說,上數第一排,或者左數第三列,您任選一格。”
陳旭芳嘴角揚起極小的弧度,笑的小心翼翼,“這個價位也是應該的。”
“我們先清掃,後付款。”馬明義順手把毛不思從沙發上拎起來,準備告辭,“保證您沒有後顧之憂。”
“好。”陳旭芳應下,就瞧著毛不思被催著在她家四角和窗戶門樑上系下紅線,紅線上拴著一枚精緻的銀鈴鐺和一張塗著硃砂字元的黃紙。
來回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全程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事情將做完,毛不思就被馬明義揪著拽出了門外,只好遠遠地站在樓下衝陳旭芳揮手告別。
“你好歹讓我喝口水再走。”等對方窗戶關上,毛不思才扭過頭,她個子小小的,下巴抬得老高,雙手掐腰,滿臉寫著‘我不滿意’四個大字。
小賣部就在左手邊不遠處,馬明義利落的抽了瓶礦泉水買給她擰開,“喏。”
“明明有免費的不喝。”涼爽滑過喉嚨,毛不思幹了許久的喉嚨才放鬆下來,秋風吹過,天氣早已不復夏季的炎熱。
“瞧你那傻樣。”馬明義專挑毛不思喝水的時候開口,“也就衝著我當個窩裡橫。”
噗——
喝到一半的的水就伴著馬明義的一席話從毛不思嘴巴里噴出來,眼前的男人側身一躲,水就畫著弧度落到地面上,濺起了撲在馬路表面的塵土。
“咳……咳咳……”毛不思彎著腰,一手握著剩下的半瓶水,一手拍著胸口,等咳夠了,才氣憤的回頭,怒視著給她拍背順氣的罪魁禍首,“我要是被水嗆去見閻王了,絕不放過你。”
“說個實話而已。”順手接過毛不思手上的瓶子擰上,馬明義這才笑道,“至於麼。”
“怎麼不至於。”好好地,對方突然冒出這麼一句,饒是再大度的人,也是不樂意的,況且她毛不思還不是一個大度的人。
“你看不出陳旭芳想壓價啊。”馬明義伸手捏著毛不思的臉頰,“就你這交際水平,我可算明白你為何如此貧窮了。”
從頭到尾,除了最後,對方也沒怎麼跟她聊價錢,哪裡看出來想壓價啊,毛不思抓抓腦袋,“價格不是你定的麼。”
“要是我不開口,你打算收多少?”
“捉鬼的物件還有後續超度的流程,七七八八加起來怎麼也要小一萬吧。”毛不思伸出兩根手指,“兩萬八。”
這是原本她打算給陳旭芳的‘友情價’。
“毛毛,不然這樣吧。”馬明義憐愛的摸著摸她的腦袋,“這次價錢怎麼也算我談的,我給你三萬八,讓你多賺一萬,剩下的歸我怎麼樣?”
他到底是要了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