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是他當初傷的太重了,只要我多點耐心,他總會醒來的。”
“你不要這麼固執。”鳳璜雙手撐住桌面,“也許是高洋騙你也說不準,他當年能拿上百條修道者的人命換三十年的帝運,你就該知他是個自私的。”
“哪怕只有丁點可能,我都要試一試。”小仙姑抬頭,千年了,她真的快要等不下去了,“而且我還能為毛不思破除詛咒,能讓她順遂平安的活到老死。”
空氣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中,許久,才見小仙姑抬手從空中劃過。
立刻有波紋出現,裡面出現著不同女孩的身影,以及一枚被鎖在匣子裡的傳家寶桃木牌。
“你曾問過我,活不過二十五歲是什麼意思。”小仙姑讓鳳凰去看桃木牌上雕刻的文字:願許世代女,廿五為限,以報恩德。
“為什麼?”鳳璜看著那些女孩,要麼未曾婚配,要麼婚後無子,無一例外都是廿五而終,“毛家怎會拿後代女兒落死契!”
“這是我兄長刻予我的。”小仙姑瞧著那一張張生動的面孔,“我離世那天,是二十五歲的生辰。”
她還記得高顯把兄長從鬼門關強行給拽回來那日,鮮血染紅了不知谷的土地,百餘位術士因著高洋的野心,被迫死於非命,強行修改天運,而她的兄長就是那場意外中的唯一倖存者。
一命換一命,多麼公平的交易,可在她看來卻是如此的不公,臨死前,他說會在二十五歲生辰那日娶她。那是他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她那麼些年來最想聽到的一句話,她想過種種可能,卻怎麼也想不到是在死別之時。
生辰那日,她穿著大紅的嫁衣,等著許諾她的男子來娶她,她知道不可能,那個男子早就不在了,可她還是願意等下去,直到她坐在他墳頭前,抱著墓碑,從日出等到日落。
“哥,我等不到他了。”眼眶裡乾乾的,流不出半滴眼淚,“如果不是我求他,如果他沒有答應我……”
可她怎麼能不求他,她的父兄都在,她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他答應的多輕鬆啊,輕鬆到她篤定他能回來。
她沒有活過二十五歲,她不想活了,她把人生中的最後一道符打入了自己的身體裡,她想,既然不能與高顯同生,她便願意與他同消亡。
夜空的星真亮啊,她躺在鼓起的土堆旁,想起自己的小院子,院裡的白菜都該長大了,地裡還埋著一罈上好的美酒,她和高顯約好要一同取出來的,還有鳳凰,一定還傻乎乎的等著她去喚醒他。
“莫怕。”兄長的身體還沒好利索,跑起來跌跌撞撞,他癱坐在她身邊,她的五官已經沒了感覺,聽不到,看不清,直到閉上雙眼的前一刻,有根紅線綁住了她的手指,腦海中響起兄長的聲音,“吾願許世代女,廿五為限,以報恩德。”
“從那以後,我每隔二十五年就會醒來。”小仙姑現在還能想起兄長低泣的聲音,他捨不得她,便在她離去的最後一刻簽下了死契,兄長術法不及她,便用毛家後世的女兒強行為她續魂,她沒有生的意念,也感覺不到高視訊記憶體在於世的任何痕跡,她活不下去,那些無辜的姑娘便隨著她一起沉睡。
直到後來有個女孩燒了桃木牌,拿著自己的魂魄換取毛家再無女兒降臨,她也才安靜的睡了兩百多年。
“毛不思也是二十五歲?”鳳凰開口。
“是,只有我想活下去,她才能活下去。”小仙姑撫上胸口,她冥冥之中覺得是高顯回來了,“我想活著的唯一信念,就是高顯。”
☆、同生共死
度假島上的日子很悠閒,除了毛不思和小仙姑每日都要交換一個時辰的身體外。
毛不思也曾在自己甦醒後偷偷給毛方林打過電話,卻不料以往嫉惡如仇的老毛在這件事上極其的冷靜,只說讓她不要慌張,他會想辦法,可這一想又是三四天無音訊。
投屏上播放著今日的新聞直播,毛不思興致缺缺的抱著膝蓋出生,心情低落到谷底,皎潔的月亮高高的懸掛著,能透過玻璃屋頂看到整個夜空。
馬明義這段時間越發的沉默,什麼心事都憋著不說,眼底的疲倦肉眼可見,倆人就這麼相顧無言,只聽得到細微的呼吸聲和女主持字正腔圓的播報。
“下面插播一條最新訊息。”女主播看向提詞器的眼神一怔,立刻拿出專業的態度,“今日凌晨左右,西城北路發成重大交通事故,三輛行駛車輛於中段路發生碰撞,損毀嚴重,六人緊急送醫,據前線記者發回訊息,受傷人員已有三名名身份確認,正是憑靠著多部電視劇家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