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端著姓氏加上先生,總是不會錯的。
“這是咱們考嵐縣的賀縣長,這是瑞豐銀行的吳行長,遠端工會的沈副會長,蒼港商會張會長。”孫康順挨個的介紹完,等進酒店的時候,才跟在馬明義身邊,低聲在他耳旁提醒,“前日遠端工會的楊會長被暗殺在了野玫瑰大舞廳,這才換了沈副會長過來。”
“知道了。”多說多錯,馬明義三個字帶過。
就聽孫康順繼續,“上邊若是情況有變,也請您讓劉爺跟咱們透個話,光去年就走了三位了,雖說以往也不是沒出過事,可一年之內出三場禍事,咱們警備廳看不見上邊的風頭,也不好乾吶,若是不小心大水衝了龍王廟,面上就難看了。”
“您且放心。”馬明義抬手輕拍了三下孫康順的肩頭,“父親自會為先生打算。”
晚飯吃了一個小時,席間馬明義負責周旋,毛不思負責適當的時候微笑,然後埋頭苦吃就可以了。
馬明義商場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事經歷的多了,自然而然的也就學會了自己的一套說辭。
凡事看破不說破,是彼此間最安全的尺度。
“那三爺好生休息,等後日羊桷村那條路通出來,您再走也不遲。”孫康順拱手告辭。
“宋陽,趙令,你們今天辛苦一下,帶著下邊的人分兩隊輪流值夜。”馬明義對考嵐縣的情況一頭霧水,更不敢掉以輕心,這是個道德滑坡,律法缺失的時代,殺人越貨的事頻有發生,他可沒有把一切身價壓給孫康順的打算。
“三爺覺得有問題?”宋陽問。
“小心駛得萬年船。”馬明義除了這句話,再多的也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屬下這就去準備。”
“怎麼樣?怎麼樣?怎麼樣?”門剛關上,毛不思就衝過來,拉著馬明義的袖口連續問了三遍,“還有,進來的時候那個孫先生偷偷跟你說的什麼啊。”
“說一年內死了三個當官的。”馬明義把孫康順的話拆開重組,“他呢,想留兩條後路,就一直按兵不動,等著事情柳暗花明後,再出手領功。”
“這種話,也正大光明的跟你說?他是不是傻?”毛不思覺得這種人真扔到電視劇裡活不過三集。
“不是,這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想當年金融危機的時候,他外公家資金鍊出了點問題,就有高層猶豫著要不要跳槽,孫康順說的話跟那位高層說的話,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這年代的人活著也太不容易了。”毛不思坐到沙發上,順手從桌上摸了個蘋果,“腦袋上隨時懸著一把劍。”
張嘴咬了個空,毛不思看著自己手中的品管轉了個圈,就到了馬明義手裡,“少吃點,晚上吃的夠多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緊張,就忍不住想吃東西。”毛不思摸摸自己又圓了幾寸的腰,“一會我貼張符在門上。”
“有髒東西?”
點點頭又搖搖頭,她現在修為跟著年齡一起回到了多年前學藝不精的時候,有些東西她無法準確的感知到,毛不思開口,“總覺這酒店得哪裡怪怪的。”
深夜的考嵐街道陷入沉睡,偶爾有打更人匆匆走過。
我要殺了你們!
救救我的孩子。
秘密,我知道你們所有人的秘密……
淒厲的女聲從街頭飄到巷尾,帶著嗚咽的哭聲,時而兇狠,時而絕望。
她的脖頸上印著泛紫的手指印,眼球凸出半顆在眼眶外,她站在長恆酒樓外,死死地盯著面前的琉璃大門,陰風吹過,大門悄然開啟,女人把折斷的脖子重新扭正,消失在酒樓的黑暗中。
鈴鈴鈴——
一串悅耳的銀鈴聲在寂靜的空氣中響起。
原本躺在床上的孟祥呈突然睜開眼睛,他飛快的搖醒身側的劉念。
“師……”劉念揉著眼眶,話還沒說出來,一根食指就立在了他唇上。
“莫要吭聲。”孟祥呈從懷裡掏出硃砂桃符塞到劉念手心,“你拿著它它,無論誰喊你,發生什麼,都不要下床。”
浸過黑狗血的棉線透著殷紅,孟祥呈下手迅速,分別在東南西北四角繞成正方形,配合著劉念手中的桃符,布成一道堅不可摧的結界。
“我倒要看看,何方小鬼,敢在我歇腳處撒野。”
鈴鐺聲喚醒了孟祥呈,也喚醒了毛不思,她骨碌一聲從床上爬起來,側著耳朵細聽樓道中的聲響,入耳的只有夜風吹過門縫的聲音。
難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