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軍中男兒各個驍勇。雖然這衛鴻看上去跟某人一樣,細皮嫩肉。但他可是憑著真本領到得今日驍騎將軍位置的,是軍中後輩最是傑出的人才。跟某人不同,居然是憑自己的相貌爬上來的,真是可恥。”說完還不忘啐一口。
細皮嫩肉的“某人”手下一個發力,把要暴起的元魍給生生壓了下去,摸了摸鼻子,笑答:“其實憑著相貌爬上去也是一種天分跟能力,右將軍大人怕是這輩子都很難享受到這般樂趣了。”她真的想不到今世還有一天,自己會因為相貌而被人說道。在宮中時盡被人說成其貌不揚了,這到了軍中,反而成了因相貌而被人記恨的存在。她是不是該高興,自己長得變好看了點?
金藍這話不慍不怒,甚至笑言晏晏,偏偏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能聽出來話中的淡淡嘲弄:確實,秦武這張大鬍子黑臉,魁梧而又兇惡的面貌實在是不能跟“好看”搭上一點兒邊。
秦武瞪直了眼,再一次被金藍說得啞口無言,只能憋出一句:“你……你滿口歪理!我不屑與你爭這口舌長短,到時比武場上見!”
金藍淡定加上一句:“對了,小子還要多謝右將軍讚美小子容顏。”
一句話把秦武腹內氣得翻江又倒了海,心內嘶吼:誰讚美你了?!臉皮還能更厚點嗎?
連成玉實在聽不下去了,轉頭朝金藍低喝:“不專心看比試,胡扯什麼?”
眾人這才重將注意力轉移到校場中央。
紅衣小將衛鴻仍是步步緊逼,眼見劉全快要支撐不住。卻見他突然跳開幾丈遠,直身弓頸,側身朝向衛鴻,兩拳放高護於頭部,兩腳前後分開至一腳半距離,前後迅速而有節奏得滑步起來——分明是金藍所教的散打姿勢。
金藍跟元魍自然能看懂,但是校場眾人對這突然一出就完全看不明白了。愣了幾秒後,就又鬨笑起來,只道這小隨從終於自暴自棄、發起羊癲瘋來了吧?——這躥上躥下、蹦來蹦去的模樣誰說不像癲狂之極呢?
衛鴻皺了皺眉,心中有幾分疑惑,但也沒想其他,只道對方最多是故弄玄虛而已,抬腿發力就朝劉全腦門兒踢來。
劉全眼前一亮,等的就是這一刻。瞅準時機,墊步用盡全身氣力一拳就直朝那小將腳底板送去,動作迅速而又十分敏捷。
衛鴻不察,只覺腳下一陣劇痛,穿越過全身神經,直達腦部。“轟”一聲,飛摔出去好遠,激起一地塵煙。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見那四殿下帶來的小隨從一個翻身,沒有任何猶豫或者停頓,甚至跟衛鴻飛摔出去的速度一般,一起停在衛鴻摔落的地方,同時落下的還有劉全的拳頭,直直停在衛鴻天靈蓋上方。
煙囂人寂。
一時間,眾人皆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震得實在是說不出話來了。
就連臺上秦武跟連成玉也驚了一下。
此時,誰勝誰負,一目瞭然。
如若這不是點到為止的比試,怕衛鴻小將的腦袋早就開了花。
半晌,連成玉才起身宣佈:“第一局,劉全勝。”
秦武咬牙哼道:“若不是那小子中途耍詐、虛張聲勢,怎能贏得了衛鴻?”
金藍挑挑眉:“秦將軍為何不說是突來奇招呢?況且,就算如您所說,是劉全使詐。但是,兵不厭詐這個道理,秦將軍應該不會不懂吧?”
秦武含恨嚥下這口氣,多次交鋒,他自知口才不敵這白麵小子,再辯什麼也只能鑽進這小子的套兒,再說事實也確實如金藍所講,況且眾目睽睽之下,勝負已定,多說無益。
這邊口戰再起,針鋒相對,校場那頭的兩人反倒是少年心性,沒甚城府,沒甚芥蒂,一場架後,英雄惜英雄,均是惺惺相惜之意。
要不怎麼說二楞子的人生總是充滿陽光的呢?
劉全先不說,這衛鴻也就是個愛憎分明的人物:他看不慣金藍小白臉的身份,自然毫不掩飾得朝她吐口水;他覺得劉全功夫不弱,最起碼跟他不相上下,又是個光明正大的,沒有下黑手下毒手,自然是刮目相看,要結交的。
“劉兄果然好武藝,衛鴻佩服。”小將抱拳真心讚道。
劉全不好意思得撓撓腦袋,伸手把衛鴻扶站起來:“衛將軍過獎了,叫我小全子就好。衛將軍其實比我厲害多了,如果我不是常常需要擋住我們殿下的拳頭,怕一早就被將軍打趴下了。”
說到殿下,小太監突然笑容一僵,腦袋當機:他似乎忘了殿下一句重要的吩咐……
衛鴻倒是來了興致:“四殿下很厲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