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不重視生母貴賤。唐知府久在官場,若知喬家血脈流落在泉州,早在喬員外郎殉職之初,就會把湯氏護送到長安。舉手就得功勞一件,唐知府自己不做,卻要留待工部吏員回京之時送給許大人,豈不可笑,是唐知府手下無人了,還是許大人比喬尚書更能幫到唐知府?”
簡鳳儀長出一口氣:“我就說文表哥那樣磊落君子,怎麼會養外室!”轉向延慶帝,“父皇,許嘉騰恩將仇報,潑文表哥的髒水,對死者不敬,父皇一定要嚴懲!”
簡鳳朝皺眉:“只憑唐知府的不及時作為,就說那湯氏與這些工部吏員有私,太牽強吧。”
沈雪涼涼笑道:“針對湯氏有孕,依常理唐知府會有兩種反應。第一,唐知府若知湯氏之孕出自喬家,那麼他的作為不會只限於認湯氏為義女,一定會送湯氏進京,既還喬員外郎救命之恩,又藉機結識喬家人。第二,唐知府若知湯氏之孕出自別人,來歷不明,他就不會認湯氏為義女,來打喬家的臉面。可見唐知府在認湯氏為義女的時候,並不知道湯氏有孕,也就不存在給喬尚書寫信、白送許大人功勞這件事。”
慕容遙恍然悟道:“根本沒有那封所謂證實喬文有遺腹子的書信,許嘉騰在撒謊。”
許嘉騰兩腿發軟:“我沒有撒謊,那封信就是唐知府寫的!我不懂你們說的彎彎繞!”
沈雪淡淡一笑:“信,還是有的,不過不是寫給喬尚書看的,而是寫給重情的許大人看的,讓心軟的許大人相信,湯氏懷有他救命恩人的骨肉。”
簡鳳儀狐疑:“唉,沈五,你一會兒說唐知府沒給喬家寫信,一會兒又說信確實存在,你把我說糊塗了。”
沈雪靜靜看向許嘉騰:“許大人,你的妹妹說,她們收到你的休妻信,才對杜氏下的手,你寫過休妻信嗎?”
許嘉騰直搖頭:“我從來沒想過要休掉紅薇。”
“這就應上了。”沈雪嘆了口氣,“公主殿下,你看,許家收到一封許大人寫的休妻信,許大人卻不承認寫過休妻信,似乎有一方在撒謊,卻很可能是另一種情況,有人模仿許大人的筆跡給許家寫了休妻信,信涉陰私,信末要求許家人燒信,信沒了,許大人也就證明不了那封信是假的。同理,有人模仿唐知府的筆跡寫了證孕信,一封只能給許大人看的信。”
“筆跡模仿?能讓許家人相信是許嘉騰的親筆信,讓許嘉騰相信是唐知府的親筆信,好厲害的筆下功夫!”簡鳳儀嘆息不止,“這樣的能人,本宮一定得見上一見。”
慕容遙聽到了個重點:“沈五小姐,為什麼說那封證孕信,只能給許大人看呢?”
沈雪笑了笑:“這得從前面說到的第一個節點說起。於女子來說,給人做妾,給誰做不是做,唐知府如何比得過年輕英俊有前途的喬員外郎呢。在外人眼裡,喬員外郎酒後失德欺了湯氏,唐知府把湯氏送給喬員外郎成就一段露水情緣,真相未必如此,很可能是湯氏自薦枕蓆,也可能是唐知府巴結喬員外郎。
“而喬員外郎收下湯氏,可能是不想拂了唐知府的面子。畢竟要與唐知府共事一段時間,強龍不壓地頭蛇,也可能是不忍揭湯氏的臉皮,由著唐知府將湯氏沉塘。總之,隨著喬員外郎的殉職,被唐知府當禮物送出去的湯氏陷進了困境。這種種的可能裡藏著另一種很大的可能。接風宴之後喬員外郎與湯氏再無糾葛,湯氏早已另圖出路。這可能就是湯氏之孕與喬家無關的根本原因。”
簡鳳儀瞟了瞟許嘉騰:“許嘉騰是湯氏的另一條出路?”
許嘉騰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公主殿下,臣,臣沒有,臣沒有!”
“守規矩的許大人,本來不是湯氏的另一條出路。”沈雪眸光黯沉,“遭了喬員外郎厭棄,又背叛了唐知府,不肯安分的湯氏索性把目標轉向了喬員外郎的下屬,來自長安的工部吏員們。在她看來。搭上這些人中的一個,她不僅能保住性命,還可以到京城享受花花富貴。只可笑她搞不清狀況。”
沈雪指了指猶自跪在地上向延慶帝請罪的工部吏員們,“這些人在長安都有大婦,送上門的美食,不吃白不吃罷了。哪會將湯氏帶到長安,打家中大婦的臉。大婦一怒,家無寧日。”
斜睃許嘉騰一眼,“許大人剛才承認,湯氏找過他,喝過酒,聊過天。這種純喝酒純聊天,只顯得許大人不解風情,而湯氏卻在這純喝酒純聊天中看到了契機。”
延慶帝身子向前傾:“這話怎麼講?”
沈雪微福:“先說第四個節點,湯氏能背叛年近六十官居四品的唐知府,也就看不上年近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