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不,劉言邁步走了過來,瞥了一眼伍衡,旋即漫不經心地打量著伍衡屋內的字畫,慢條斯理地說道,“方才在走廊過道,得見李平一臉急色……莫非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伍衡微微一笑。淡定說道,“殿下放心,一切盡在臣下掌控!”
“包括金陵已失一事?”劉言笑著問道。
伍衡聞言面色變了變,猶豫一下,詫異問道,“殿下如何得知?”
只見劉言面朝牆壁專注於欣賞掛在牆上的那副山水畫,輕笑說道,“方才我聽說。我太平軍忽然有一支援兵至……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似眼下這等光景。我太平軍如何還有一支多達四五萬人的兵馬,除非……”
“除非?”
轉頭望了一眼伍衡,劉言笑著說道,“後來才想到,牛渚與金陵的守軍加到一塊,確實能湊成四五萬之數……”
對劉言目光中那微妙的神色視而不見。伍衡篤定說道,“殿下英明!——殿下說的不錯,金陵多半是丟了,不過就算這樣,臣下還是有十足的信心……”
“哦?”劉言聽聞饒有興致地望著伍衡。
這時。方才那名將領李平又走了進來,得見劉言在屋內愣了一下,旋即抱拳對伍衡說道,“伍帥,枯羊正在屋外等候!”
伍衡聞言望向劉言,正要說話,卻見後者微笑說道,“枯羊……我太平軍內的年輕俊傑麼?上次未來得及細看,也不知究竟生得什麼模樣……”
伍衡顯然是聽懂了劉言的話外深意,不過倒也不在意,揮揮手對李平說道,“李平,讓枯羊進來!”
“是!”李平抱拳而退。
前後不過數息工夫,枯羊便在李平的帶領下走了進來。與李平一樣,當他瞧見劉言在屋內時,他也愣了愣。
眾所周知,劉言名義上雖然是南唐的十三殿下,但是太平軍的大權皆在伍衡手中,說得難聽點,劉言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不過嘛,劉言這位沒落皇族子弟似乎也並不熱衷於復辟南唐、甚至是登基成為南唐的皇帝,自打被伍衡接到太平軍中後,劉言每日吃酒、吟詩、作畫,幾乎不插手也不關注任何太平軍內部的事務,因此,很難想象這位好比隱士般的十三殿下,此刻竟然會在伍衡的臥居內。
'他來做什麼?'
“末將枯羊,見過十三殿下,見過伍帥!”平復心神,枯羊拱手抱拳向劉言以及伍衡行了一禮,同時心下暗暗納悶劉言的來意。倒不是說對劉言的印象頗好或者頗差,事實上二人接觸的機會幾乎沒有,頂多算是見過幾回罷了。
但讓枯羊感到意外的是,劉言卻朝他笑了笑,那善意的笑容,讓枯羊微微一愣。
不過話說回來,劉言對枯羊報以善意微笑,可不代表伍衡亦會這樣,待見到枯羊後,伍衡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究竟是怎麼回事,枯羊?!——何以金陵會失?!”
“……”見伍衡一張口就是質問金陵失陷的事,枯羊微微一愣,畢竟他原以為伍衡會率先問起魏虎的死因,畢竟據他所瞭解的,伍衡對魏虎應該是極為看重才對。
壓下心中不快,枯羊遂將金陵城內當時所發生的一切告訴了伍衡,包括衛莊在背後挑撥是非,挑唆牛渚軍與金陵軍相互殘殺一事。
伍衡聞言面色陰晴不定,在觀瞧了枯羊許久後,忽然笑呵呵地說道,“原來如此!原來是衛莊所致……不過說起來還真是好笑啊,本打算著坐收漁利的衛莊竟然死了,反而是你順理成章地接管了兩軍……衛莊死了、趙誠死了、魏虎死了、楚平死了、郭勝也死了,知曉此事的,就剩下王威等寥寥數人……”
枯羊聞言面色微變,要知道伍衡這話可是厲害地很,說得好似是他枯羊主導了這一切似的。
正要解釋,卻見伍衡忽然哈哈起來,擺手笑道,“勿怪勿怪,本帥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說著,他站起身來,走上前拍了拍枯羊肩膀,笑著說道,“枯羊,你能率敗軍回我廣陵,而不是趁此機會去投你那在周國當大官的姐夫,足以證明你對本帥的忠誠!——金陵丟了就丟了吧,再打回來就是了,本帥得你,豈不勝過金陵一座死城?”
'這傢伙……'
劉言饒有興致地望著伍衡,畢竟方才伍衡一副恨不得殺了枯羊的模樣,可眼下呢,卻是百般好言安撫,收買人心。
正如劉言所料,枯羊聞言心中亦倍感溫暖。事實上,他此番來見伍衡,心中其實多少也有些膽怯,畢竟再怎麼說,金陵之失,他枯羊也逃不開關係,但沒想到伍衡在詢問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