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的面孔就是鐵板一般的通行證,他豈敢不開門?
孔晟進入皇城,沒有任何遲疑,直奔神龍衛衙門。
神龍衛衙門裡燈火閃爍,這個衙門與大唐朝廷其他的衙門有所不同,因為承擔防衛宮禁、執行皇帝特殊決策的重大職能,所以衙門裡12個時辰是連軸轉、隨時有人待命值班的,此刻的神龍衛偏廳也就是神龍衛副使南宮望的“辦公室”內,燈火通明,孔晟揮揮手,隨行的十幾個神龍衛悄然退下,他則獨自一人凝立在外間的迴廊上。
偏廳內,南宮望一襲官袍站在堂下,而端坐在屬於他的位置上的,是一個神清氣朗的青衣中年人。此人年約五旬,頜下一縷黑鬚,頭戴逍遙冠,看上去卓爾不群。
南宮望的神色有些複雜。
師傅範雲聰突然來訪,一番長談後他方知曉,原來範雲聰和江湖隱俠的身份不過是師傅的化名,他真正的身份是史思明身邊的軍師周摯,而更讓南宮望震驚的是,師妹聶初塵竟然是史思明的私生女兒。
史思明當年在奚人部落擄走一個女奴,不知何時生下聶初塵,然而託付給周摯(也就是範雲聰)撫養成人。原來範雲聰行走江湖聯絡奇人義士,不過是為史思明謀反做鋪墊。
周摯的來意南宮望自然洞若觀火。
史思明假意歸順,不久後必然再次反叛。而周摯潛入長安,親自找上南宮望,無非是看中了南宮望如今的權力和身份——神龍衛副使,孔晟不在城中,神龍衛盡數聽從南宮望調遣,若是南宮望能投向史思明作為內應,范陽大軍攻陷洛陽後直逼長安,有南宮望裡應外合,大事可成。
“望兒,為師教導你十餘年,雖不敢居功,但也情同父子。如今師傅親自上門,你莫非還要推三阻四不成?”周摯的臉色微有不快。
南宮望深躬一禮:“師傅教養之恩,南宮望畢生不忘。只是南宮望如今為大唐臣子,受大將軍和陛下隆恩,實不敢做那大逆不道之事,還請師傅諒解。”
周摯有些惱火:“大唐皇帝昏庸無道,大唐天下氣數已盡,為師知你素日心懷大志,若是你肯投向范陽,為師可保你出將入相,你我師徒一起成就一番不休功業!”
南宮望嘆了口氣:“師傅,以徒弟所見,大唐並非氣數已盡,亂世即將平定,如孔晟這種文武兼備的天命奇才降世,本就說明大唐氣運未滅。況且,即便是徒弟聽命於師傅也無濟於事,這神龍衛號稱暫歸徒弟統率,但實際上,神龍衛忠誠於陛下和大將軍,若是徒弟有任何的輕舉妄動,必不得善終。”
“那孔晟……你且放心,為師已經讓你師妹前往說服,他一定會歸順范陽,或者,如果不能為我所用,就乾脆將之誅殺,免得生出後患!你只要答應為師,一旦范陽大軍攻陷洛陽,兵臨長安城下時,你裡應外合,將城門開啟,你就算是為大燕皇帝立下大功,封侯乃至封王,都不在話下。”周摯嘴角挑起一絲輕笑:“你師妹的手段,想必你也清楚,此刻,如果孔晟不是我們自己人,就是刀下之鬼了。”
南宮望苦笑搖頭:“師傅,你並不瞭解孔晟,孔晟有神鬼莫測之能,徒弟跟隨他這麼久,都遠遠看不透他。師妹去……以徒弟看來,恐怕是白跑這一趟了。一百個師妹捆縛起來,也斷然不是孔晟的對手,毫無疑問。”
周摯冷笑:“你莫要高估那孔晟,區區孺子,何足道哉?”
南宮望輕輕嘆息:“師傅莫要輕視孔晟,此人絕非等閒,他與皇帝關係緊密,要想讓他背叛皇帝,難上加難。”
“更重要的是,孔晟對安氏和史思明一脈深惡痛疾,時言禍國殃民當盡數誅殺不留後患,徒弟萬萬不能相信,他會投向范陽。”
“既然你這麼說,那為師就潛入靈武,將此子斬殺於劍下便是。”周摯不以為然地揮揮手。
南宮望眸光一閃:“徒弟勸師傅不要去招惹孔晟,此子深不可測,雖然個人武功斷然不是師傅的對手,但他手段層出不窮,師傅招惹上他,恐怕……”
周摯輕蔑地一笑:“望兒,為師看你是在他身邊待久了,本事不見漲,奴性倒是漲了不少。你讓為師很是失望。”
周摯長身而起:“為師再次問你一遍,你是肯還是不肯?!”
南宮望嘴角一抽,默默躬身下去:“南宮望不敢!請師傅見諒!”
周摯勃然大怒:“混賬東西,為師可以教你一身所學,也可以奪你小命!為師教養你多年,只為這一刻,你卻敢違抗師命!也罷,為師這就去誅殺那孔晟小兒,回頭看你還有何話說!”
周摯話音剛落,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