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家過去是姻親世交,同在一城、往來頻繁,他小小年紀哪裡來的心上人?我怎麼不知道吶?滑稽的緊!”楊雪若輕笑一聲:“這話不可當真,倒是這字風骨清秀,與他的才學相得益彰!”
“罷了,紅棉,你這幾日多留心一些,我怕劉念那些紈絝子會找他的麻煩!”
江寧郡守府。
江寧郡守劉平山是土生土長的本土官僚,他出身貧寒,從低階官員一步步成長起來,如今也算是江南東道的實權派,楊奇的絕對心腹。可以說,他能坐上江寧郡守的高位,與楊奇的薦舉密不可分。
因此,儘管他的二兒子劉念被孔晟毆打成傷導致劉家顏面無存,他也還是嚥下了這口氣。
但現在不同了,孔晟公開拒絕楊家的美意,直接觸怒楊奇,劉家上下尤其是劉念頓時感覺報復的時機來臨了——什麼狗屁才子,離開了楊家的保護,孔晟算個鳥啊!拾掇他狗日的沒商量!
在本城的紈絝衙內中,劉念是當之無愧的首腦人物,這與他父親的職位有關。孟超馬安這些人與孔晟結怨,只要原因還是因為劉念。從上午開始,劉念就邀孟超、馬安這些狐朋狗友到府,關起門來商量了很久,熱切討論如何向孔晟開刀。
但孟超之流提出來的各種建議,都被劉念一一給否決了。
有的說敲孔晟的悶棍,找個機會,讓幾個勇猛的家奴當街攔住孔晟,狠揍他一頓,最好是打個半死。只要不出人命,在這江寧郡,恐怕也沒人敢為孔晟出頭。
也有的說直接給孔晟栽贓,誣陷他偷盜,徹底搞臭他的名聲,讓他在江寧郡城裡呆不下去。
還有的說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僱傭殺手一刀將孔晟咔嚓了了事,也算是給江寧的官二代們除了這一顆眼中釘肉中刺。
聽了眾人的話,劉念一直皺著眉頭,不滿之色溢於言表。
孟超陪著笑道:“劉兄,到底要如何做,最後還是需要你來定奪!請劉兄放心,我等唯劉兄馬首是瞻,這一次,一定要讓孔晟這小子認清馬王爺是幾隻眼!”
劉念嗤笑一聲,揚手指著某人:“你是傻子嗎?你明知孔晟那廝兇猛過人,尋常三五個人都打不過他,要是這法子可行,老子早就出了這口惡氣了,還能等到現在?”
劉念又指著馬安冷笑起來:“徹底搞臭這廝的名聲?真是廢話——他過去早就是臭名遠揚,他要在乎這個,就不是孔晟了。”
“還有你,殺人?你膽子倒是不小!孔晟這廝現在可是全城知名的才子,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僱兇殺人這種餿主意,這是要把老子往牢獄裡推嗎?!”
劉念惱火地起身跺了跺腳,煩躁不堪。他本來想把這批小弟聚集起來,儘快商量出一個可行的法子來,即出惡氣達到報復的目的,又不給自己老爹惹上麻煩——劉平山昨晚就警告過他,可以動手,手段陰險一點卑鄙一點無恥一點都無所謂,但絕對不能傷及孔晟的性命。這是底線。
但這些不學無術的紈絝子能有什麼好主意,無非就是那些老掉牙的幼稚把戲,一眼就能讓人看穿。
第十八章 請都金陵表(2)
劉念正在煩躁間,突然家奴來報:“二公子,義興周昶求見!”
劉念眉頭一簇:周昶?這廝來做什麼?老子一向不跟這些道貌岸然的酸腐士子來往,他主動找上門來,莫非與孔晟有關?
劉念雖然也讀過幾年書,勉強算半個讀書人,但人以類聚物以群分,他終歸還是官僚紈絝,平日很少與本城計程車子往來,沒有過深的交往。
周昶其人,他是瞭解的。義興大族周家的嫡系後人,周家家主之嫡長孫,二代家主之子,將來有可能繼承周家的家業,去載遊學至江寧郡,漸漸聲名鵲起,已是本城青年士子群體的領袖。
義興周氏雖不是全國性的門閥,卻是盤踞江南根深蒂固的大宗族,與吳興沈氏號稱江東二豪。名門出身,學有所成,周昶在江南士子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可週昶如日中天的聲名卻因為望江樓詩會上孔晟的橫空出世而受到無情的打壓,在他最擅長的詩文上敗給了孔晟,讓孔晟踩著他的肩膀上崛起,成為周昶心中難以排解的飲恨。
不雪此恨,誓不為人!狼狽離開望江樓後,周昶錐心瀝血獨自一人站在江邊暗自發下誓言。
某種角度上說,周昶對孔晟的恨意遠非劉念所能比。
劉念頂多是被孔晟打了一頓,丟了衙內老大的臉面,以報復打擊孔晟為人生最大快事;可在周昶眼裡,他被孔晟奪去了第一才子的聲名、楊家女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