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肩頭都出現了隱隱的抖顫。他桀驁不馴的面孔頓時變得毫無血色,握住長槊的手吃不住勁,險些將長槊掉落馬下。當日孔晟那神魔般毀滅一切的手段,至今還在他的腦海深處回放著,不要說面對孔晟本人,就是提及孔晟的名字,他都會毛骨悚然渾身冷汗直流。
他已經被孔晟徹底嚇破了膽,如何還敢還有勇氣與孔晟對戰呢?孔晟在他心裡,早就被歸結為非凡人的神人一般的存在,人再勇勐善戰,但又豈能與神相提並論?
不要說駱悅了,就是駱悅身後那原本正在鼓譟吶喊的數千殘兵,突然看到孔晟出戰,都紛紛呆在了當場,唐軍觸目所及的面孔上都是無與倫比的驚懼和大恐怖表情。
這種大恐怖的表情,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駱悅以及駱悅麾下兵馬的古怪弔詭反應,看得郭營官軍楞在當場,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郭子儀眼眸中掠過一絲詫異,他深沉的目光緊緊盯著孔晟一人一馬凝立陣前的背影上,心頭微微一動。
孔晟將手裡的方天畫戟高高舉起,淡淡道:“駱悅,放馬過來吧,孔某與你一戰!前日在許州,孔某放你一馬,今日汴州城前,孔某絕不心慈手軟,定然將你九陽魁首斬下!”
駱悅沒有動彈,渾身哆嗦起來,臉色越來越煞白。他是真的害怕,自打他出世為將以來,還沒有一個人像孔晟一樣讓他永遠徹底地失去了廝殺戰鬥的勇氣。
眼前這孔晟,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通天徹地之能的魔鬼!
他突然撥轉馬頭,竟然就在兩軍的目瞪口呆下,瘋狂沒命地沿著汴州城的外圍向洛陽的方向逃竄而去,而他麾下的數千范陽軍,也紛紛拔腿就跑,陣型混亂,這群號稱范陽鐵騎的精銳騎兵漫天遍野地落荒而逃,郭子儀這邊,官軍眾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囂張驕狂的駱悅一看到孔晟,似乎就嚇跑了?而他麾下的數千鐵騎,竟然也棄汴州城而不顧,枉顧軍法成建制地當起了逃兵啊!
實際上,駱悅手底下這些兵卒跑得比駱悅還快。有些在駱悅撥轉馬頭逃跑之前就開始往後陣出熘了,哪還管什麼逃兵不逃兵?
駱悅此時此刻壓根就沒有考慮什麼名聲臉面,他滿腦子都是逃命要緊的潛意識按說他本不是這麼怕死之人,但說起來,他的心神已經被某種深入骨髓的畏懼所震懾,除了下意識地逃命之外,他再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甚至,逃往何處去,駱悅都一片茫然。他只想趕緊逃離汴州,離這魔鬼般的孔晟遠一點,這個大唐郡王,已經成為他心頭的夢魘和終生不醒的噩夢了!
孔晟也是一愣,他也沒想到駱悅竟然連戰都不戰、連虛張聲勢都沒有偽裝、連半句場面話都沒撂下,就開始逃之夭夭。
孔晟微微一笑,大喝道:“駱悅,且慢逃,孔某容你逃回洛陽,日後孔某一定將汝斬殺在洛陽城外!”
在孔晟心裡駱悅根本不值一提,他懶得追也不屑於追。他需要駱悅這些殘兵敗將退往河南縱深處,去向范陽叛軍傳播他的威名,為他光復洛陽和掃清河南賊患打下基礎。
汴州城上,孫清活生生被氣炸了肺,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駱悅應該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他的勇勐和本事有目共睹,即便不敵孔晟,也不至於連句場面話不說就慌不擇路逃命去吧?其中必有隱情!
孫清冷漠一笑,怒道:“駱悅狗賊,臨陣而逃,實在是無恥之尤!爾等誰願意出城與那孔晟一戰,挽回我軍顏面?”
胡將寧不花和古力婪並肩慨然出班道:“大帥,我等二人願意出城與那廝一戰!”
孔晟名聲在外,且有駱悅作為范陽第一勐將的不戰而逃在前,儘管孫清麾下這些將官都有些茫然和不以為然,但本著穩妥起見,兩人一起出戰,就算是不能戰而勝之,至少能保住個人的性命吧。
孫清冷冷一笑:“汝二人出戰,當奮勇爭先,若是能斬殺孔晟,本帥上書大王,為汝二人請功!孔晟為唐朝郡王,斬殺孔晟,其功甚大,必可封萬戶侯!”
寧不花和古力婪心情振奮,隨著汴州城的兩聲號炮,率軍一萬賓士出城,兩員胡將的人馬還沒過護城河上的吊橋,寧不花就高聲謾罵道:“孔晟小兒,且慢囂張,但吾二人取你狗命!”
寧不花善使雙刀,刀法嫻熟,有萬夫不當之勇。而古力婪則使兩把長柄銅錘,勢大力沉,更重要的是,這兩人配合密切共同進退,有著豐富的聯手上陣經驗。這兩人拿出任何一個來,都不可能是駱悅的對手,但若是兩人聯手,駱悅也很難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