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會有事的。在宋嫻的故事裡,所有主要人物都沒有領便當。只有歐陽維,是早早就死了的炮灰。
他本來就不該活那麼久。他偷了十年的光陰,賺取了上輩子沒有得到的親情和愛情。但是偷來的始終不是自己的,到最後,他都要還回去。
歐陽維整裝完畢,隨著同樣一身戎裝的方翊臣走出了帳篷。他此刻才有功夫看一下整個營地。
其實正道的人並不多,更多的還是祝皇子自己的魔族大軍。正修這邊,倒是每個家族都派了人來,立著一面旗幟。黑風驟雨,一張張旗幟在風雨中飄搖。此刻眾人都在忙著拔營,四下混亂,吆喝高吼聲此即彼伏,冷不丁又會被淹沒在雷聲中。沒有人在意歐陽維和方翊臣,他們兩人大致轉了一圈,被請去了主帥的大帳中。
帳中站滿了各家族的代表,正圍著地圖商議戰策。因為都是長輩,歐陽維和方翊臣進去了後,只安安靜靜站在角落裡。到是祝皇子發現了兩人,招呼他們過去。
祝皇子是如今眾人中唯一沒有穿鎧甲的。他清秀斯文的面容一派從容,彷彿全然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一場勝敗攸關的戰鬥。若贏了,他能稱帝,若輸了,他大概只有終身被魔域驅逐,寄生他鄉了。
“少主,”祝皇子對歐陽維輕聲道,“我已聽聞你好友封城主的事,亦感到很遺憾。不過封城主是個意志堅定之人,只要有契機,他定能反敗為贏的。”
封禛如果能反壓住龍皇,想必會領著龍族的人撤離這場征戰,那祝皇子就等於贏了。
歐陽維打量著祝皇子。他同此人相處時間甚少,對他並沒有什麼瞭解。魔皇那麼多兒女,如今只有他和珏皇女走到了最後。他這樣孱弱,是能可以負擔得起魔域未來的君主麼?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祝皇子忽而一笑,目光清*黠,“少主請放心,我並非是能上馬征戰的大將,卻也不孱弱的病秧子。我壽數或許不會同旁人一樣常,可只要能在有限的時間裡,將魔域恢復到當初井然有序,繁榮興盛的局面,我就畢生無憾了。”
歐陽維想了想,拱手道:“是我想得狹隘了。皇子可想好將來如何同龍族相處?”
祝皇子道:“我以為,封城主定會成為下一屆的龍皇。少主對他沒有信心麼?”
歐陽維苦笑,“我並沒想過他會成為什麼。不過若是如此,正魔兩界的和平倒是指日可待了。”
祝皇子點頭,又道:“早就聽聞少主精通研發新式法器,今日戰場上,可有幸一見?”
歐陽維淡淡道:“倉促之中,準備得有限。只希望能多幫上點忙就好。”
——
開靈紀天甲九十九年,十一月初八,魔皇奪位之爭終於進行到了最後決戰的關頭。一場被後世稱為“新世之戰”的大戰在魔域王庭展開,不分晝夜地持續了整整九日。
正道人修的隊伍簇擁著皇子祝兵臨王庭,同龍皇率領的軍隊於王庭東南面的逐鹿原相遇。
而皇女珏則也盛裝華服,登上了王庭最高的塔樓,眺望戰場。戰場上,她的哥哥祝依舊是一副病弱之態,氣定神閒地站在戰車上,也不要死士護著,目光穿過遙遠的距離,同她相望。
兩人並沒有什麼親愛友好的童年可以回憶,所以也讓這場血親之間的廝殺變得容易了許多。
歐陽維事後總想不起那一場仗是怎麼開始的。
並不像傳統的打仗,先由將領過招,然後才是全軍混戰。兩軍幾乎是在碰上的那一刻,就立刻開始交鋒。戰火一觸即發,整個城下平原瞬間就淪為了人間煉獄。魔獸們嘶吼著纏打在了一起,修士們彼此過招,法術的爆光猶如雨水落在湖面上蕩起的波紋一樣,天上地下,連成一片。
這一場鏖戰彷彿沒有盡頭。轉眼天黑了,轉眼天又亮了。戰場猶如一個巨大的絞肉機,將魔獸和修士們捲了進去,攪得粉碎。戰場上空,無數道魂魄不斷飛昇,飄散,融匯到了天地之中。
歐陽維完全沒空打坐,只有不停地服食丹藥,來給自己補充靈氣和體力。到了最後兩日,就連歐陽宏和蕭楠他們幾個修為最高的修士,都露出了明顯的疲憊之態。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城再攻打不下來,他們就要敗了。
而就在最後一日,歐陽維臨時趕製的一門超級靈力加持的打炮終於完工。這一門炮,扭轉了整個戰場的局勢。
這樣的情況下,歐陽維早就將不上前線的話拋在了腦後,親自帶領著火槍隊,架起了遠距離攻擊火炮,對準了敵方几個相當難纏的大魔獸。炮彈飛射過去,轟然爆炸,就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