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又動了動嘴,我聽到他嘀咕什麼了,問題是聲音實在太小。
我不得不往前,把耳朵貼在他嘴唇邊。
阿虎先結結巴巴的說,“報、報仇!”我應了一聲。阿虎唿吸變得急促,甚至也變得衰弱,他又費勁巴力的唸叨,“屠、屠、屠佛!屠……”
最後聲音停止了。等我再抬頭看他時,他睜著眼睛,停止了唿吸。
這分明是死不瞑目,我知道,阿虎死不甘心。
我突然覺得雙腿發軟,被這種感覺一帶,我又一失衡,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
這地上全是血,這血也一下把我的褲子弄溼了。我能感覺到,這血還熱乎呢。
至於鬍子,他瞪個眼睛,拿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架勢。
他跟我相反,不僅沒哭,最後哈哈笑著。在這種昏暗的門市內,他的笑聲顯得可怕,甚至滲人。
鬍子勐地站起來,指著阿虎說,“老兄,你他孃的裝死是不?慫逼,給老子站起來,你快站起來?”
阿虎當然沒有反應。我這一刻沒啥精神頭,甚至是盯著阿虎發呆。我也沒管鬍子,等鬍子這麼罵咧一番後,他使勁晃著腦袋,隨便在這門市裡亂走起來。
他有點半瘋不瘋的,最後他還跟個沙袋一樣,對準一個牆面癱坐了上去。
我聽到砰的一聲,就好像是一把重錘砸牆一樣。
整個門市內突然變得很靜,這也是死一般的寂靜。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市外出現一束光。這光照著門市內。我扭頭看過去。
有一輛摩托正飛速的向門市這裡衝了過來。而且等越來越近時,它也壓根沒停的意思。
伴隨一聲巨響,這摩托衝破了門市的厚玻璃門,直接帶著司機硬生生的進到門市內。
如果這是壞人或敵人,我和鬍子現在的不作為,絕對會讓對方有可乘之機,甚至這人只要繼續開著摩托,就能把我倆先後碾死。
但好在這人是老巴,是友非敵。
他把摩托停下後,他盯著眼前這一幕,尤其看著被摩托車燈照著的阿虎的屍體。
他嚎叫了一嗓子。他有點像剛才的鬍子,也有點瘋瘋的狀態,他從摩托上跳了下來。
他背後揹著那個吉他盒子呢,這時他表情變得很陰冷,還把吉他盒子拿下來。
他直接把吉他盒子開啟,從裡面拿出一把槍來。
這槍是把狙擊槍,但明顯被改裝過,它的瞄準鏡很大,槍身卻很短,尤其槍筒明顯被鋸了一截。
他把吉他盒子隨手一撇,隨後舉著狙擊槍,把保險拉開了。
看架勢,他想對著天狠狠來上一槍,這也是他這種人發洩的一種方式。
我“漠視”著這一切,而鬍子喂了一聲,還急忙站起來,衝到老巴身邊。
鬍子雙手死死拽著老巴的槍,他還對老巴說,“兄弟,別!冷靜一些。”
老巴的手指頭都放在扳機上了。這一刻鬍子其實很危險,因為狙擊槍子彈的威力很大,老巴一旦這時扣動扳機,這發子彈發出去後,就算射不死鬍子,它帶來的那股力道,也能把鬍子身上弄出個重傷來。
但老巴緩了緩,最後把壓著扳機的指頭縮了回去。
老巴連槍都不管了,直接讓給鬍子。他還蹲在地上,摸著兜裡,掏出一包煙來。
老巴很“敗家”,點了一根菸,不過勐吸了幾口,連半根都沒有呢,他就把這煙一撇,重新又點上一根。
我猜他藉著煙勁兒,尤其剛點菸時的那股子衝勁兒,讓自己大腦降降溫。
鬍子默默的拿著狙擊槍,又把這槍放回到吉他盒子裡。
我們仨和阿虎的屍體,一時間共處在門市內。等我慢慢好轉,有些精神頭後,我望著阿虎的屍體。
首先我有個猜測,阿虎脖頸上的血窟窿是被鉤子戳出來的,這鉤子也是阿虎情有獨鍾的一種武器,但整個現場卻沒有這把鉤子,我又猜是不是被殺生佛帶走了。
其次,我留意到阿虎的兩隻手,他右手全是血。我也回想起來,阿虎正是用這隻手捂過脖子。至於他左手,很乾淨,不僅一點血跡都沒有,此刻這隻手還緊緊握著。
我心說難道他左手有什麼說道?尤其人都死了,這手竟然還握著呢。
我從地上站起來,又改為蹲著。而且我蹲著時,屁股上滴答滴答的,直往下落血滴。
我沒管這些,反倒掰著阿虎的左手。
不得不說,我最後費了很大力氣,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