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平日裡與唐以青並無往來,但唐博後生前卻告訴過唐以青,無論發生什麼事,此人可信!能的唐博後信任者甚少,而能完全放心的對唐以青說出此話,可見唐博後是早有了打算。說起來,唐家三代,雖然都是武將出身,智慧卻也是不差的。
唐以青見到那人時,老爺子一縷花白鬍子幾乎捶地,見了他眯著眼瞧了半天方道:“是唐家的小子啊。”
沒有驚訝於他還活著,也沒有悲嘆唐家慘遇。因是初次見面,唐以青摸不著此人脾性,說話也格外小心。老頭兒坐在太師椅上,撥弄著他雪白的鬍子笑道:“你的來意我大概明白,你回去吧。”
唐以青一呆,要出口的話便卡在喉嚨裡吐不出來。
白鬚老者看著唐以青呆住的,臉上依舊是一副慈祥的模樣。唐以青只一瞬發呆,回過神,他扯起唇角道:“那便請您說說看我有何來意?”
“真是不死心吶。”搖搖頭,老者一副,你在做蠢事的眼神。
“晚輩過來,不過是因為爺爺曾經唸叨過您,今日得空從此經過,順路來看看罷了。您若不喜外人打擾,我這便離開。”微一躬身,唐以青向著門外走去。
“慢著。”
唐以青站住身形,轉身看著老者。
“你既然是為了來幫我,替我做些事也總是應該的吧,“老者笑眯眯的,看起來有些不懷好意。
唐以青雖疑惑,卻依舊道:“自然。”
拿起身邊的煙桿敲了敲,手指熟練的掏出菸葉填上,點燃,狠勁吸了口菸嘴,吐出一口煙氣,老者的神情變得輕鬆舒適許多。他抬起頭,從煙霧中看著站在門口的唐以青,滿意的點頭,“老頭子我早些時候便想吃些羅林山的紅果,只是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你可願意為老夫去採擷新鮮的果子?”
“京都應該有賣的,我去給您買些。”
看著唐以青抬腳便要出門,老者卻搖頭,“老夫想要吃新鮮的,從這裡到羅林山有半日的時間,你若有心,約莫晚上也就可以回來了。”
腳步頓住,眉微微皺起。若是去一趟羅林山再回皇宮,時間上恐怕有些來不及。他雖是臨時替代著那個名為“周義”的侍衛,卻也不能有任何掉以輕心。回頭看著沉默不語的老者,最後還是無奈答應了。
他向老者告辭後,立即騎快馬向著羅林山趕去。
“如何?”如方才一般含笑的聲音聽不出什麼變化。
屋內走出另外一人,此人高挑消瘦,一張臉蒼白無血絲,仿似常年不見日光所成。他走到老者身旁的位子坐下,似水般清澈的眸子泛著淺褐色的光。
“只從外表看,倒像個正人君子。”
“公子為何親自出來,難不成還惦念著老爺的放不下的執著?”
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男子頷首,“總不能讓人以為爺爺是不守誓言的人,即便他老人家不在了,我也不能讓他失信於人。”
“這樣真的好嗎?”嘆口氣,老者起身走了出去。
隔了稍許,男子吩咐身邊的人悄悄的跟在唐以青身後,看看他的行蹤。
唐以青出了那座院子,行在街上看著新鮮的紅果猜不透那位老者的企圖。若是為了吃紅果這滿大街都是,而且看起來都是一副鮮脆瑩潤的可愛模樣。唐以青也只是看著,沒多做逗留,騎著馬毫不留頓的向著羅林山奔去。
身後的男人遠遠綴著,一直到唐以青去山上找了紅果,返回老者居處時已經傍晚。他去時下人門稟告說老者已經休息了,唐以青除了微微皺眉,卻也不曾抱怨一句。
唐以青本想告辭,卻見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走了進來,那人走到他面前,他目光一凝,此人臉上蒼白的有些不正常,但是那雙眼眸卻格外清澈有神。
“公子是?”唐以青疑惑。
白衣公子抱拳笑道:“在下白遺念。”
白遺念,心中念頭急轉,唐以青面上不動聲色,“原來是白兄,前輩吩咐採摘的紅果已經交給了府上,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唐以青已經十分肯定,那位白鬚老者不過是作弄他,胸中有些沉鬱,他卻也不會在這樣的小事上計較,何況那人與他爺爺同輩,算得上是他的長輩,差遣他做事倒也算不得什麼。
遺念笑著攔住唐以青,眸光越發清澈照人。他坐在唐以青旁邊的椅子上,與唐以青聊些有關江湖啊朝廷啊之類的事情。唐以青知此人是老者的孫兒,便與遺念談的多了些。
遺念是個很容易交談的人,你說什麼他很快就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