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小氣的人,也會把你閨女當親侄女看的。”
秀兒點頭,石大姑奶奶又說了幾句淡話,也就出去。秀兒看著只剩自己一人的洞房,不由長出一口氣,也不知道當初榛子嫁過去是怎麼應付定北侯府那群人的,只大略聽她說了說,並不知道詳細。
外頭的酒席喧譁聲已經慢慢低下去,魏娘子重又走進來,對秀兒笑眯眯地說:“姑爺真是個老成人,這會兒就讓他們散了,你也不是個閨女,那些話我也不用叮囑你,只要好好的就是。”
這酒席散了,新郎就要進房來,秀兒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想起身給自己倒杯茶解解渴,可又覺得這樣太落痕跡,只對魏娘子笑一笑,魏娘子又說幾聲恭喜,也就走出房去,秀兒聽著房門外傳來的腳步聲,這種煩躁越來越深,手不自覺地抓緊身下的床單,不怕不怕,有什麼好怕的,那麼多人都見過了,還擔心什麼呢?
秀兒調整著呼吸,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抬頭時已經看見石大爺走進房裡,站在自己面前。這就是自己的丈夫了,自己從此後可以名正言順地要求他保護的人。秀兒不知怎麼心上浮起的卻是這句。
“別哭!”石大爺的手已經摸上秀兒的臉,把秀兒眼睫下面的淚給擦掉,秀兒剛想說自己沒有哭,看見的卻是石大爺指頭上那晶瑩的淚。
“我這是心裡高興,高興的。”秀兒又低頭,聲音已經開始有些低。石大爺點頭,卻覺得點頭秀兒瞧不見,把秀兒的手握在手心:“我知道,我也很高興。”
這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秀兒感到那種安心又浮現,唇邊不由露出笑,任由石大爺把自己的手越握越緊,看著那高燒的紅燭漸漸矮下去。
“哎呀呀,瞧瞧,果真不一樣了。”秀兒雖沒有了爹孃,但回門這樣的俗禮也是要辦的,沒選在榛子家,而是選在綠丫家裡。榛子也不在意,早早就來到張家等候,等見到秀兒時,開口就取笑。
秀兒臉上忍不住飛起一抹紅,啐榛子一口:“只曉得取笑我,你肚子裡,要是個閨女的話,就帶壞我侄女了。”榛子摸摸自己的肚子,笑著說:“才不會呢,況且我說的話是好話,錦兒呢?”
榛子話音剛落,錦兒就跑進來,瞧見榛子和綠丫就叫姨,接著舉起手上的不倒翁:“姨姨,這是爹爹買給我的。”綠丫把錦兒抱在懷裡,榛子瞧一眼錦兒方道:“瞧見這樣,我也不牽掛了。”
錦兒的小腦袋在綠丫懷裡一點,就對榛子道:“姨,您不用牽掛我,真的,我一定會過的好。”綠丫點一下錦兒的小臉蛋:“這小小孩子,偏偏喜歡說大人話,還不要牽掛呢。”
錦兒的大眼睛睜大一些,一本正經地說:“姨姨,你不喜歡聽嗎?”綠丫噗嗤一聲笑出來,親一下她的臉:“喜歡,喜歡聽,不過你再大些來說才對,這會兒,先到旁邊和你姐姐妹妹們玩去,容兒嚷了你好些天了。還有你阿婆,還特地給你做了新襖子,說給你端午時候穿。”
錦兒哎了一聲就跟小柳條往旁邊去,屋內只剩的她們三人,講了幾句閒話,秀兒才道:“馮家那頭,到底為了什麼要錦兒回去,這件事不問個究竟,我心裡始終不安。”
綠丫推秀兒一把才笑著道:“這事,有秦三奶奶做主,石大奶奶,你啊,就別操心了。秦三奶奶可是說了,不管什麼理由,都不能讓錦兒回去。”
石大奶奶?這個稱呼先讓秀兒微微一笑,接著才瞥綠丫一眼:“去,張奶奶,少打趣我。”綠丫故意咦了一聲:“誰打趣你了?難道你不是嫁夫從夫?誰那日在喜堂上說的,嫁了石家,就是石家的人了?”
秀兒又捶綠丫一下,綠丫又笑了,榛子這才道:“早在那日,我就讓人去馮三爺落腳的地方去打聽了,可是馮三爺那邊跟來的人都嘴緊的很,沒打聽出來,已經寫了信,讓江西那邊的人幫忙打聽,我就不信馮家老家那邊的人,嘴還這麼緊。”
打聽出原因,自然也能如何應對,秀兒長出一口氣,綠丫笑著道:“你啊,就安安生生過日子,錦兒可不光是你閨女,也是我侄女呢,哪能隨便就被人帶走。”
“對,以後遇到這種事,可不許自個悄悄就有主意,一定要和我們商量,綠丫,你說這回,該怎麼罰她才好?”榛子也笑著問綠丫,綠丫故意啊了一聲方道:“要說打她幾下呢,不疼不癢的,況且現在又有丈夫護著。不如這樣,我們罰她早日給我們生個兒子做我們女婿就是。”
秀兒的臉登時紅了,伸手就要去撕綠丫的嘴:“越發不會說好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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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丫輕輕一動;往榛子身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