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繪芳園西北角上的望山閣收拾了,安排他們住下。
秋天的繪芳園很美,菊花是極易生長的花卉,落地就生根,哪裡都能長,但若要花開得好,卻需要精心照料。假山後面,突然冒出一叢淺黃色的,涼亭邊上,數枝深色花在秋風中搖曳,屋前簷後,純白、淡粉、金黃,或枝葉招展,或滾圓若球,說不出的嬌美可愛。
“原是想在重陽的時候趕過來聚一聚,不想這幾個不爭氣的孩子,在路上犯了病,因此耽誤了日子。”姚氏一邊說,一邊招手讓幾個孩子過來拜見姑母。
至於方孝和,自然是陪著華頊在書房說話,要等到開宴才過來。雖說華頊心底頗看不起這個舅兄,但表面上還不至於失禮,便是看在方氏的面上,總要賣些面子。
“起來,都起來,嫂嫂,孩子們的病可都好了?”方氏一邊欣喜地打量幾個孩子,一邊關心地問著。
華灼這時便站在方氏身後,冷眼打量這幾個表兄弟、表姐妹。
別說方家這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貨色,但賣相卻是沒話說的,長子方煦,今年應該正好二十歲,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次子方烈,是庶出,李姨娘所生,今年十七歲,清清俊俊,論模樣算是三兄弟中最好的,只看臉,哪裡像個守財奴的樣子,三子方燾,十二歲,大抵是年紀還小,目前還看不出後來那副好色淫賤的模樣。
還有二表姐方蘊柔,是周姨娘生的,今年十五歲,聽說已經訂了親,因未婚夫身上還有一年的孝,因此婚期訂在兩年後,三表姐方可柔,戚姨娘生的,十三歲,模樣遠不如她的其他姐妹好看,可稟性卻是方家幾個子女中最好的,四表姐方懷柔,是姚氏親生的,只比華灼大幾個月,容貌卻是姐妹中出挑得最好的。
“早就好了,不過是有些水土不服,吃了藥休養幾日便也過來了。”姚氏笑著答道,轉而又看向華灼,“這個便是外甥女了吧,出落得真是一副好模樣,可把我家懷柔給比下去了。懷柔,快過來見見你表妹。煦兒,燾兒,你們也過來。”
她叫過來的,都是她的親生兒女,其他的庶子、庶女,她只當沒看見。
老二方烈根本就沒在意,他正小心地收起方氏送的見面禮,一方頗為名貴的古硯,心裡盤算著能賣多少銀子。蘊柔和可柔卻有些憤憤不平,只是懾於主母往日的淫威,不敢造次,紅著眼看那三個嫡出的兄妹圍到華灼的身邊。
好在方氏並沒有冷落她們,將她們招到身邊說話,雖然招來了姚氏不滿的一眼,但看到方氏也給了兩個庶女見面禮,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反正到最後還不都是她的,多帶兩個庶女來,就多收兩份見面禮,不虧。要是兩個庶女能討得小姑子的喜歡,再多送些東西,她就賺得更多了。
方煦,方燾,方懷柔。
華灼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三個人,忍了又忍,終於擺出一張甜甜的笑臉,招呼道:“大表兄好,三表兄好,四表姐好。”
方煦已經成人,雖然眼神一直在華灼頭上、脖子上、手上戴的首飾上打轉,露出幾分貪婪之色,但畢竟不好意思跟一個才九歲的小女孩兒太過親近,招呼過後就退到一旁,繼續打量宴廳裡的擺設,目光更加貪婪了,黃梨木的傢什,角上都用泊金片裹著,牆上掛著足有碩大的白玉壁,圍幔上綴著鴿蛋大的明珠,裝飾用的花瓶都是有年頭的東西,精美無比,樁樁件件,都是珍貴之物。
父親說的果然不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現在的榮安堂都有這般底蘊,還不知當年風光時,又是什麼樣的奢華光景。
可惜自己已經訂了親,不然娶了表妹,光是那嫁妝就夠受用一輩子的了……方煦在目光在宴廳裡轉了一大圈,最後忍不住還是落到華灼的身上,心裡大叫可惜。
“表妹,你的面板好嫩啊,讓我摸摸好不好?”
方燾雖然現在年紀還小,可是那好色的天性已經露出了徵兆,看到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表妹雖然還不如身邊的丫環嬌俏靚麗,但是她一身錦衣玉服,那高貴典雅的姿態,卻是那些丫頭們不可能具有的,兩隻眼珠子幾乎跟粘在華灼身上一樣,情不自禁地就想貼近她說話。
華灼本來還想虛與蛇委一番,可是看到他越靠越近,竟然還想摸她的臉,頓時噁心壞了,連忙拉過方懷柔,讓這個四表姐擋在前面,道:“四表姐,你頭一回來,我帶你到園子裡逛逛去。”
說著,也不等方懷柔反應,拉著她就跑。
方氏看了,不由得輕笑一聲,道:“灼兒,跑慢些,外頭已經暗了,一會兒就要開席,不要走遠了。”
“娘,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