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已不再覺得這只是位養在深閨中的無知小兒女。
方才真是小看了這位小姐。
大管家再深深彎腰,道:“老朽惶恐。”
卻是不再拒絕,由著華灼扶著他緩步走出勤慎堂。
二管家派出的那個小管事辦事很麻利,此時已有四個家丁抬了軟轎候在外頭。大管家登上軟轎,輕咳一聲,道:“誠兒,與你媳婦留下,好好輔助小姐管家。”
誠兒,就是大管家的長子華誠,他的媳婦,不是別人,正是獨善。大管家這一聲吩咐,意思明顯,已是承認了小姐入主勤慎堂的資格,還把兒子和媳婦留下來替小姐壓場。
華誠和獨善立時上前應了一聲。
先前那些蠢蠢欲動的小管事們這時候又都安靜下來,只有二管家手一緊,心中暗罵一聲老狐狸,這一手又把先前被將的那一軍給掰了回來,小姐此時不僅不會惱了大管家,還要感謝大管家對她的支援,瞬間就把二管家剛才的一點上風給抹平了。
雙成姨娘滿眼的笑意,從小姐邁進勤慎堂開始,她就沒有說過一句話,親眼看著小姐把局面一點一點地穩住,還暫時獲得了大管家、二管家的承認,劉嬤嬤那裡沒說的,本來就是她最先向夫人提出來讓小姐學著管家,現在內、外三大管事全部擺平,下面的小管事們便掀不起風浪來,夫人終於可以安心休養身體了。
“小姐,這是榮安堂內院及客院所有院門的進出對牌和鑰匙,請小姐收下。”
華灼重回堂上坐定,劉嬤嬤立刻送上自己手中掌管的東西。
“七巧,收下鑰匙。”華灼沉吟了一下,吩咐了一聲。
七巧眼看著小姐剛才與大管家一來一往,竟然沒有落在下風,心中歡喜,底氣已足,這時聽小姐吩咐,立時應了一聲,大大方方地走出來,將劉嬤嬤手中的那串鑰匙接過來。足足十幾把黃銅鑰匙,拿在手裡沉甸甸的,七巧身量還沒有長足,力道弱些,拿得很是吃力,但卻仍是昂首挺胸,捧著鑰匙退回華灼的身後。
“從今往後,我掌管鑰匙,嬤嬤掌管對牌,不管是什麼人,進出內院和客院,都需憑嬤嬤手中的對牌到我這裡來領鑰匙,諸位嬸兒以為可否?”
華灼這話說得很是慎重,她經事不多,更沒有管家的經驗,也唯恐會被下面人給糊弄了,所以不管什麼人,要進出內院和客院,都得先過劉嬤嬤這一關,有劉嬤嬤替她把關,她就放心多了,而且這樣做,也不會削減劉嬤嬤這個內院大管事的權柄。
“小姐的安排,十分妥當。”
劉嬤嬤笑著應了一聲,立在她身後的那幾個管事媳婦頓時就笑著紛紛附和。
雙成姨娘笑眯了眼,起身將幾本帳冊送到華灼的面前,道:“這是咱們公中的帳冊,每日的支出用度,還有庫房名錄,請小姐過目。”
“姨娘,可容我今日拿回去慢慢細看?”
對雙成姨娘,華灼就親暱多了,說話間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小姐只管自便,這帳冊原是我與夫人共同掌管,如今既然是小姐,自然是要讓小姐慢慢細看的。”雙成姨娘又從腰間解下一串鑰匙,“這是庫房鑰匙,咱們榮安堂的庫房皆是雙鎖,需兩把鑰匙同至才能開啟,一半在劉嬤嬤手中,一半在我手中,劉嬤嬤手中的鑰匙是定例,不可交給旁人的,我手中這串,今兒便一併交給小姐。”
這串鑰匙,明顯比剛才的黃銅鑰匙小一些,型制也複雜一些,其實有幾把特別複雜的,還是銀鑰匙,可見被其鎖著的,定然都是貴重無比之物。
華灼連忙搖手,道:“這個我不收,母親既然將這一半鑰匙交給姨娘,便是信任姨娘的為人,我雖是代替母親暫時坐在這兒,但舊制不改,這串鑰匙還是姨娘收著吧。”
雙成姨娘想了想,也沒有推辭,將鑰匙收了回去。庫房是重地,小姐畢竟年紀太小,鑰匙還是放在自己手中安全些。
“今日可還有什麼事情?”見雙成姨娘坐了回去,華灼環視四顧。
她當然不是現在就想要處理府中的事務,而是要借這個機會,認識堂上這些小管事們,內院的管事媳婦,她基本上都認得,但外院的小管事,卻認不了幾個,畢竟她很少出內院,即使出去,也是直接坐轎登車,見不了幾個人。
雙成姨娘和劉嬤嬤對視一眼,然後劉嬤嬤開口道:“內院暫無事,還是讓二管家先說吧。”
這是為華灼節省時間,內院的人華灼基本上都認識,今日的目的,主要還是讓華灼認識一下外院及繪芳園裡的小管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