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數過了,差不多來了四、五十人呢……”
八秀蹲守在秦府的門口,掰著手指一個一個數過去,然後大驚小怪地回來報信。
“這麼多……”
華灼真是吃驚不小,江南盛產才女,可是這也太多了吧,整個淮南府,也不過W一人能得才女之名,就是把南平郡所有府城裡有才名的女子算上,也絕不會超過五指之數,江南郡雖說比南平郡大,可是這才女也多得過關了吧。
倪玉真準備以一人之力,獨挑這麼多人麼?想到這裡,她都不由得要替倪玉捏一把冷汗。
七巧敲了八秀的後腦勺一下,責怪道:“讓你去門口看看,不是讓你數人頭去的,還不快說,這些才女們的穿著打扮如何?”
“都挺好啊,哦,她們的打扮與京裡的小姐們不同,京中重華貴,衣裙花樣極多,色彩繁麗,這些才女們倒是顯得雅緻一些,唔……就像這江南的風一樣,暖暖的,清清的,很舒服的感覺。“八秀這才想起正事,趕緊如實地稟報。
華灼初來江南這久,還沒來得及瞭解此地的風土人情,更不知道像這種雅集,如何穿著打岔比較舒適,本來這種事應該去問秦家倆姐妹,可惜那姐妹倆都不大愛搭理她,華灼也不想再去招她們的白眼,唯一與她談得來的倪玉,卻也是個初來乍到的,所以今兒一早,她就讓八秀到門口去蹲守,看這些才女們的穿著打扮。反正她是評判,不必像倪玉和T姐妹一樣早早去迎接客人,等雅集開始再去也沒有關係,有的是時間準備衣裳首飾。
聽了八秀的話,七巧琢磨了一下道:“小姐,那就穿這件竹紋配纏枝如意的裳子,素麗雅緻,頭上插戴一對碧蓮花,如何?”
“小姐穿得素淨不好看,還是這件榴花裳兒配上石榴裙,顏色鮮豔,往燕子塢上一站,誰都得看幾眼。”八秀興致勃勃地建議。
“那太豔了,會顯得小姐很輕佻。”七巧反對,或是在京中那種地方,小姐穿得大紅大紫自然不會有輕佻之感,可是如今是在江南,這裡不流行繁麗,而講究雅緻。
“幹嘛要跟著別人學嘛,小姐本來就是穿紅色最好看,再說了,小姐氣質端莊,壓得住,莫說是石榴紅,就是桃紅、銀紅、霞紅這樣輕佻的顏色,穿在小姐身上,也能顯得莊重來。”八秀繼續堅持自己的意見,別的方面就罷了,在衣裳上,她可是很有自信的。
華灼本來是偏向七巧的建議,但聽了八秀的這番話,倒是不由得心中一動,這話也有些道理,自己本來就是穿紅色好看,姑太太要她在雅集上出風頭,這衣著打扮也是極重要的,自己的氣質也適合紅色,能壓得住,如此倒也不會顯得輕佻了。
七巧卻另有顧慮道:“今日雅集上,來的俱是江南郡有名的才女,多半是心高氣傲的,小姐才華不顯,又是評判之一,若打扮得太出挑,豈不是出頭椽子教人先挑刺兒麼?”
“這倒不妨,反正姑太太已發下了話,今日不出點風頭,咱們就得收拾收拾回家去。”華灼苦笑著,她這麼一說,七巧便再也無言,只好按八秀的主意,取了那榴花衫子與石榴裙,替華灼穿戴起來。
八秀樂得合不攏嘴,趕緊又挑出一雙綴了珍珠的大紅繡鞋出來。不大一會兒,丙個丫頭就已經伺候著華灼穿戴一新,配飾還是七巧比較拿手,為了壓一壓石榴裙的豔色,她挑了一塊白玉美人佩,綴了素青的絡子,替華灼系在腰間,髮飾更是簡單,只以一把雙蝠白玉梳壓著鬢,其餘的頭飾一概除去, 烏髮黑亮,玉梳潤白,顯得清雅之極。
“難得你一番心思。”華灼照了照銅鏡,心下滿意,衣裳太豔,裝飾便要簡麗,再配合她的端莊氣質,天衣無縫,果然把那一絲輕佻壓得蹤影全無,反而是顯得莊重華美,卻也不失幾分雅緻素麗。
剛剛穿戴完畢,竹青便匆匆趕來,見到華灼,愣了一愣,才道:“雅集快要開始了,我家小姐請華小姐趕緊過去。”
華灼微微一點頭,笑道:“你去回了倪姐姐,只說我片刻就到。”
把那副《五言》交給八秀捧著,華灼便扶著七巧的手,不緊不慢地往燕子塢走去。雅集的地點,就安排在燕子塢,右側水榭便是評判們的所在,而中間的歌舞臺上,此時佈置了數十張桌案,上面擺好筆墨紙硯並瑤琴、古箏、玉笛、紫簫、琵琶、箜篌等幾件樂器。是才女們較藝之所在。
走上畫舫,風中已有一絲琴音傳來,華灼站在船頭,閉目細聽,隔一會兒睜眼笑道:“必是倪姐姐在拋磚引玉。”
果然,待到燕子塢,她從船上下來,便正見倪玉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