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是好孩子……”
老祖宗嚴氏笑得見牙不見眼,這才抬手把華灼拉到身邊,按著她坐下,眯著眼細細打量了,忽地一嘆,道:“見著你,便忽地想起當年你那兩個親姑姑來……她們來時,比你還略大一點,兩朵鮮花兒一般嬌嫩嫩的,誰見了都愛,可惜造化弄人啊……”
一邊嘆息,還一邊輕拍著華灼的手。
華灼心裡一驚,不知道老祖宗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件讓兩堂人都不大愉快的事,只得含糊道:“姑姑們的事,灼兒也不大清楚,只是可惜她們不能在老祖宗跟前多孝順幾日,老祖宗,灼兒這回來,便把姑姑們不能盡的孝心,都一起補上了,你可別嫌棄灼兒煩。”
“不煩,不煩,我還怕你嫌老祖宗老了,愛嘮叨,不愛見我呢。”
老祖宗嚴氏又笑了一陣,然後才指著屋裡幾個女孩兒道:“來,你們姐妹各自見個禮,這是你六姐姐煙兒,九妹妹焓兒。”又指著坐在華焓身邊的那個女孩兒道:“這是你鄭家表妹敏兒,你十姑姑的女兒。”
最後又拉過坐在身側的女孩兒,笑道:“她是你三姑姑的女兒,姓林,小名叫做鳳兒,與你同一年生,倒不知你們兩個誰的月份大些。”
華灼又是心頭一跳,老祖宗雖是年紀大了,但最心愛的外孫女的生辰,豈有不知道的,這麼問,分明是在打探她的生辰,到底是生在六月還是七月。果然,老祖宗根本就沒有打消讓她去鎮宅的念頭,只不過人老了,對風水之事越發篤信不疑,所以榮安堂放出的風聲,讓她有了些猶豫。二堂兄的這個主意出得十分好,正擊中了老祖宗的要害。
她心念電轉,但面上卻一點也不露出來,笑盈盈地給幾個姐妹見了禮,然後才道:“老祖宗,灼兒是六月生的,極好的日子,正是千里荷花映日的時節,彷彿火燒一般,因此爹爹才給我取了灼這個名字。”
她一臉肯定的神色,但眼神卻故意微微避著老祖宗,彷彿心虛一般。
老祖宗活了這把年紀,一般的小手段豈能瞞得過她,她若直說自己是七月生,老祖宗肯定不信,但她若信誓旦旦說自己是六月生的,老祖宗反而會更加懷疑,要知道,灼可不是火燒的意思,她的話根本就是矛盾的。
“我是二月生的,那就應是姐姐了。”
林鳳這時輕輕一笑,像一池春水蕩起了波光,宛如春風拂面。她的五官不算精緻絕倫,但氣質極好,尤其是這一笑,便有種溫柔似水自骨子裡透出來,任誰見了,都要讚一聲好個美人胚子。女子以和順溫柔為美,林鳳便是將這種美內蘊在笑容裡,將在場所有的女孩兒都比了下去,便連華煙,也遜色了三分。
華灼便順水推舟,福了福身,道:“鳳表姐。”
林鳳沒起身,坐在軟榻上只是微微欠身,道:“灼表妹。”
華灼微微挑了一下眉,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的表情,跟華煙之前根本就不還禮的態度比起來,林鳳雖然也有些倨傲,但畢竟是還了禮。再者,以她王爺孫女、世子之女的身份,對華灼這樣一個五品府尹的女兒欠身回禮,也不算失禮。當然,如果從親戚這一邊來論,她不起身回禮,勉強也算失禮,但卻是誰也不好指責什麼。
老祖宗嚴氏這時又笑道:“你們都是我最疼的孫女兒,平日可得好好親近,外頭還有十來個……聽聽,聽聽,不知吵吵些什麼,鬧得我頭都暈了,煙兒,鳳兒,焓兒,敏兒,你們帶著灼兒到外頭去,讓她將姐妹們都認一認,免得將來到外頭見了面,彼此不認識,讓別人笑掉大牙去。”
“老祖宗,煙兒還想陪你說話呢。”華煙撒著嬌。
“去去去,你們只管說話去,我一個老太婆可架不住你們嘴甜,哄得我笑著都覺得累了。”
老祖宗揮手趕人,錦秀便湊上前來,笑道:“幾位小祖宗們,你們就讓老祖宗歇會兒吧。”
一句話,逗得女孩兒們都笑了,於是個個見好就收,站起身排成一排,齊齊給老祖宗嚴氏行了告退禮,然後依次退出了碧紗櫥。
外頭仍是一片笑鬧聲,但見得她們出來,忽地就安靜下來。片刻之後,彷彿商量好了一般,齊齊湧上來,紛紛道:“六姐姐,到這邊來坐,這碟芙蓉糕我特意給你留著。”
“林表妹,鄭表妹,快來瞧,這是十三妹從家裡帶來的一幅畫……”
“九姐姐,老祖宗都跟你說什麼了?她誇你了沒有?”
沒人圍到華灼身邊,她們都等著華煙、華焓來介紹呢,但華煙卻是刻意要冷落華灼,一扯華焓、鄭敏和林鳳,道:“你們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