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一點小誤會。”
華灼搖了搖頭,低頭撿起摔碎瑪瑙芍藥花,又把隨身帶的帕子折成三角,然後蒙在臉上,擋住了臉上的指印。
“鳳表姐,一會兒有人問起,就說今兒吹了風,我臉上起了疹子。”
她沒向林鳳告狀,告了又怎麼樣,林鳳難道就能奈何得了舞陽縣主,別說她還沒入宮封妃,就算現在已經是皇妃了,也不可能教祖皇帝的外甥女,換成崔皇后還差不多。既然告狀無用,自然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當成什麼事也沒有一樣。
不過華灼已經心中發了狠,韋浩然慈出來的事,憑什麼要算到她頭上,她奈何不了舞陽縣主,但是讓莊錚去教訓一下韋浩然,想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怎麼行,聽完戲,盧國公大人還要把今天來的女孩兒們都召過去說話,獨你一人蒙著臉,豈不是擺明教人說閒話。”
林鳳急得轉了兩圈,忽地一咬牙,道:“你跟我來。”
說著,拉住華灼的手,就走出暖閣。
“小姐,出什麼事了?”
兩人的丫環圍上來,還有幾個盧國公府的下人。尤其是八秀,看到華灼蒙著臉,嬌集的臉上已經變了色,哪怕再遲鈍,也知道必然是出了事。
林鳳腳下不停,拉著華灼邊走邊道:“沒事,你們留下,不用跟過來,我帶八妹妹去尋顧二姐姐玩兒。”
華灼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想也不是害她,便對八秀一擺手,道:“沒事,你自去聽戲去。”
八秀雖不機靈,但也不是一點眼色都沒有,哪裡肯離開,只遠遠地跟著。林鳳帶來的那個丫環梧桐見狀,自然不好一個人留下,便也跟了過來,其餘人等倒是不甚在意地留在了原地。
林鳳對這盧國公府似乎是熟門熟路,一路盡撿偏僻無人的小路走,倒也沒遇上幾個人,穿過一條通幽小徑後,眼前豁然開朗,卻是一棟繞著花牆的秀樓。敲了敲門,便聽到裡面傳來一聲“誰呀“然後一個穿著藕色百合襖的小丫頭過來開了門。
“咦,是林小姐呀,你怎麼這會過來了,二門,姐在花棚聽戲呢。”
林鳳笑了笑,道:“我方才到處閒逛,走得累了,正好來顧二姐姐的秀閣歇歇,春兒,你不會不讓進吧。”
春兒將門全部拉開,笑嘻嘻道:“怎麼會呢,若回頭二小姐知道我把林小姐攔在外頭,還不扣我的月錢。咦,這位是?”
小丫頭這會兒才看到華灼,見她蒙著臉,不由得好奇地打量。
“是我表妹,華家的,春兒,勞你跑個腿,悄冉地把顧二姐姐請回來,可別驚動了旁人,不然一群人湧過來,可就煩死了。“林鳳輕輕笑著,隨手摘下腰間一隻香囊塞進小丫頭的手裡。
春兒見這香囊精緻無比,香味兒又極好聞,愛不徑手,口中卻道:“林小姐這不是寒磣我嘛,不過跑個腿兒的事,有什麼大不了的。”
林鳳笑了笑,道:“我是誠心謝你的,你若不要,還我。”
春兒忙把香囊往身後一藏,笑道:“誰說不要。我曉得了,林門丶姐是在前頭被人纏怕了,到這兒來躲清閒的吧,且放心,我一定悄悄地把二門丶姐請回來。”
說著,小丫頭轉過身,大聲喊了一聲“子語姐姐,林小姐來了”然後就一溜煙地出門了。
從秀閣上下來一個綠羅衣裳的丫環,約摸十六、七歲的模樣,容色雖不起眼,但卻透著幾分書卷氣,見了林鳳,忙行了一禮,道:“春兒這丫頭還是毛毛躁躁的性子,林小姐採了,也不清進來,她人呢?”
一邊說,一邊就將林鳳和華灼請進了西花廳裡,又喚了個小丫頭過來奉茶。八秀和梧桐本是遠遠跟在後面,這時也藉機跟了進來,不過沒進西花廳,只在花牆圍成的院子裡待著。
“我讓她去請顧二姐姐了。”林鳳替春兒解釋了一句,然後反問道,“子語,你今兒怎麼沒跟著顧二姐姐去聽戲?”
“我今日身上不大舒坦,便留在屋裡休息。”子語輕笑著解徑。
林鳳若有所悟,見子語站著的姿勢有些不自然,雙腿夾得很緊,面上也略略泛著白,便心中有數,忙道:“那你回屋歇著吧,這兒不用你招呼。”
“這怎麼使得,二小姐不在,墨言也去聽戲了,我若再走了,豈不是太失禮了。”子語勉強笑道。
華灼這時也瞧出來了,這位子語姑娘大抵就是顧二小姐身邊的大丫環,今天留在屋裡沒出去,是小日子來了。於是悄聲對林鳳道:“讓奉茶的那個小丫頭留著伺候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