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幾位夫人商量了一下,共同點了兩出摺子戲,把那管事媽媽打發了,那位李夫人才開口抱怨道:“也真是的,越老說話便越難聽了。”
她說的自然是指莊大夫人當眾揭醜,半點不留餘地,後面還有一句話她沒說出來,活該生不出兒子,要過繼別人的兒子來給她養老。
程夫人淡淡一笑,道:“她品階高,你就受著吧。”
華灼砸砸舌,這位伯母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就成功的把花棚裡幾位夫人同仇敵愾的心給挑了起來。
“程夫人,你的品階與她一樣,幹嘛要忍著她。”王夫人正是跟陳夫人相好的那位,自然是向著這邊說話。
程夫人笑笑,卻沒答話,王夫人也知道自己問得有些不對勁,訕訕地轉開了話題,對華灼笑道:“聽說你的琴彈得好?”
又是一個愛八卦的。
華灼苦笑,連忙把事情原委解釋了一通,還有程寧在旁邊做證,好歹是打消了王夫人想讓她彈曲的念頭。(未完待續)
第260章 為媳之道(一更)
不多時,外頭鼓樂之聲響起,前方的戲臺上,兩個戲館兒一身戲妝,翩翩然若蝴蝶飄上臺來,一聲開場中氣十足,隨即歌喉展開,唱腔婉轉悠揚,若流水綿綿,著實不凡,幾位夫人頓時結束了交談,注意力都集中到戲臺上。
程夫人卻趁人不注意時,望了望華灼,此時華灼仍被陳夫人拉著,正低聲說話,隱約聽了幾句,卻是華灼聽不大懂戲臺上的唱腔,陳夫人正一句一句地解釋給她聽。
榮安堂與陳家…………沒聽說過有來往呀?程夫人心中大為疑惑,倒是對這幾日朝庭突然決定從戶部撥出一筆修河銀給誰南府的事情,有了些明白。
其實前陣子,自家老爺就考慮過從戶部撥款發往淮南府,還上了一道摺子,可是被駁了回來,理由就是修河款是被淮南府的官員貪墨的,自然要由淮南府自己補上,再者,新安江已經多年未曾有水患,眼下北方邊境有些緊張,正是要加大開支增加防禦的時候,再加上今年大面積春旱,許多地方糧食減產,有些地方不但收不上賦稅,還要朝庭放糧賑民,國庫裡本就不豐厚,開支又多,哪有餘錢去修一條很可能多少年內都用不上的堤壩。
為這,自家老爺好幾天沒睡得著,實在是被“民亂…”這個詞可能給嚇著了,十多年前北郡民亂,他是親身經歷的,差點就喪命在那場民亂中,自然深深地知道民亂的可怕。所以特地讓程夫人向華灼細細地詢問了淮南府乃至於整個南平郡的情況。
確認新安江一旦決堤,發生民亂的可能性達五成以上,自家老爺就坐不住了,跑了一趟工部,又跑了一趟欽天監,最後聯合工部侍郎鄭謙再上了一道摺子,可惜還是沒引起重視,奏摺再次被駁了回來。
就在奏摺第二次被駁回來的時候,淮南府的第四道呈情請求撥款的公文又送到了工部,兩位侍郎大人只能相視苦笑,毫無辦法。
“盡人事,聽天命吧!”
程侍郎抱著這樣的心態,在前不久上了第三道奏摺,裡面附上了來自淮南府的四道呈情公文,還有欽天監對明年是否會發大水的預測,以及工部對修築堤壩的工程預算。
這一次,奏摺沒有被駁回來。不但沒有被駁回來,居然還有不少官員認為應該撥款,一番爭議討論之後,聖上拍板定案,既然大部分官員都認為這條堤壩該修,那就修,銀款將在年後全部撥付淮南府,共計三十萬兩。
程侍郎大喜之餘,也百思不得其解,先前兩道奏摺都沒引起重視,怎麼第三道奏摺突然就峰迴路轉了?打聽來,打聽去,終於有了點端倪,原來是國子監祭酒偶爾從欽天監監正口中知道了這件事,然後一一拜訪了那些國子監出身的官員,最終促成了朝庭裡態度的改變。
“先生大善也!”
程侍郎雖然不是國子監出身,可是對這位祭酒大人卻是油然生敬,雖說不在其政,然而憂民憂國之心,不弱於任何人。
程侍郎高興了,自然免不了要跟自家夫人提幾句,因此程夫人也知曉一些內情,眼下聖旨還未下達,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她本來還想等到合適的機會就告訴華灼這件事,讓這個女孩兒也高興高興,此時見了陳夫人待她這樣好,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女孩兒真不簡單,竟是別出蹊徑,走通了國子監祭酒的門路,利用祭酒大人的威望與人脈,做成了一樁大事。
如果華灼知道程夫人此時的心中所想,只怕是真的啼笑皆非了,蒼天可鑑,她雖有些小聰明,但也沒有聰明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