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灼忙替她圓場,道:“正是這個理兒,今兒原是程妹妹的好日子,彈奏《百花殺》那樣的曲子,豈不敗興,不如換個喜慶的,來一曲百鳥朝鳳,可好?”
白露輕笑道:“百鳥朝鳳要有笛子和鳴,咱們中可有會吹笛的?”
程寧眼神一亮,抿唇笑道:“我哥哥會,我教人請他來,唔……容姐姐別臉紅呀,我不讓他進來,就讓他在外頭吹。”
李玉容輕啐了她一口,低著頭沒吭聲。
金雪取笑道:“這可怎麼成,別凍著了表哥,容姐姐不心疼,我和寧表妹還心疼呢,就讓他進來吧,這屋裡都不是外人,若實在有人不好意思,躲到屏風後頭去就是。
李玉容斜瞪了她一眼,道:“莫胡說,莊妹妹,白妹妹,還有兩位華妹妹可都是還沒出閣的女兒,怎麼好輕易見外男。”
金雪咯咯笑道:“你究竟是護著她們,還是不敢見我表哥,若你說不一句不敢見,我便也不多說什麼了”
李寶容被她噎得大窘,氣極便作勢要打她,金雪連忙逃開,邊笑邊道:“這可就惱羞成怒麼,我要叫舅母和表兄妹來救命了啊……”
她話音還未落下,便聽外頭傳來一聲輕笑,道:“雪兒又闖了什麼禍,倒要教我來救命?”
簾子被掀起,卻見一個衣著素淨的女人走了起來,和程寧相似的一張圓臉,全身上下雖無一絲華貴半分,但眉眼之間,卻有著十分的溫柔和善,令人望之而心生親近。
“拜見母親”。
程寧忙起了身,然後一眾女孩兒都跟著起身行禮,或是口稱伯母,或是敬稱程夫人,只有金雪,不管不顧的撲到程夫人的懷裡,道“舅母,表嫂欺負我呢,你要給我做主啊。”
李玉容臉色大羞,氣得幾乎跺腳,道“你還敢惡人先告狀?”
程夫人失笑地拍了一下金雪,道:“休要欺負玉容,她素來是好的。”
金雪一嘟嘴,道:“我就曉得,玉容姐還沒進門呢,舅母就已經護著了,等將來嫁程序府,還不得當寶一樣供著,可憐我和寧表妹,都成沒人疼的了。”
“說什麼混話呢。”程夫人嗔笑一聲,不再理這胡攪蠻纏的丫頭,轉而目光在白露、莊靜及華灼姐妹二人的身上一一掃過,笑道,“今兒寧兒過小生日,你們能來賞光,是寧兒的榮幸,寒舍簡陃,也沒有什麼好執行的,我這個做長輩的,也只能親自下廚做了幾碗長壽麵,你們一道吃了,算是討個吉利。”
“能吃到伯母親手做的面,該是咱們的榮幸。”白露笑道。
“白寶侄女的嘴巴,越發見得甜了。”
程夫人命身後提著食堂的丫頭上前,把做好的長壽麵取出來,然後盯著華灼看了兩眼,忽地道:“這位便是華家八小姐吧?”
華灼連忙微微欠身,道:“有榮夫人垂問,正是華灼。”
程夫人露出笑容,道:“寧兒心心念念要登秋水臺一覽太液池風光,都是託了你的福,才讓她遂了心願,我這做母親的深感欣慰,特地備了份謝禮,一會兒你們散了,到我這裡來。”
華灼一愣,這事兒都過去好些天,程夫人怎麼這時候說要送什麼謝禮,不禁抬頭看了一眼,見程夫人也正看著她,眼中頗有深意,心中頓時反應過來,怕是程夫人私下有什麼話要說,這才讓她過去,忙便回道:“我與程妹妹一見投緣,彼此相交,都是情分,哪敢當得什麼謝禮,倒是華灼身為晚輩,該給夫人請安才是。”
程夫人笑起來,又對金雪道“看看,華八小姐可比你知禮得多,以後別再欺負玉容了,不然我可不幫你。”然後又對華灼道,“你既與寧兒姐妹相稱,以後便叫我一聲伯母,我瞧你知禮守規,是個好姑娘,以後多與寧兒、雪兒和玉容交往,尤其是寧兒,她生性內躲避 ,相處得好的幾個姐妹,今日便都在這裡了,你與寧兒只見了一、二次,便得她信任,可見真是與她投緣的,你們能常來常往,我瞧著心裡也高興。”
華灼連忙應了一聲“是”,程夫人這才又道:“我在這裡你們也不自在,便先走了,今兒務必要玩得開心些,缺什麼只管使人來報,我替你們備齊。”
說著,便帶了丫環又離開了。
程夫人前腳一直,程寧便招呼道:“面涼了不好吃,你們都別鬧了,趕緊先趁熱吃了”
幾個女孩兒便也給小壽星面子,不再鬧騰了,吃了面,腹飽懶動,便更沒有興致去鬧,金雪說要到院子裡走走,消消食,拖了莊靜一道,兩個女孩兒嘻嘻哈哈的,又交頭接耳,走時偷偷地瞄了李玉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