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驚愕地看著葉春秋,接著便哭笑不得地道:“還是公爺最是瞭解陛下,這一次,陛下倒是實在,留了書信,命太子監國,帶著那錢謙,說是去宣府了,還嚴令任何人不得他的召喚,不得進入宣府一步,否則便是抗旨不尊。”
臥槽……
那傢伙玩的這個招式還能更新換代了!
葉春秋真不知是該哭還還是該笑好了。因為按道理來說,陛下雖依舊是任性而為,可怎麼說,也不再是不告而別,至少這已是很有進步了,比起從前的萬事不理,然後直接不知所蹤,實在要強得太多。
只是,葉春秋感覺自己又被朱厚照耍了,這孫子昨日不是才對他信誓旦旦地說不去了嗎?可這才一天功夫,就全無信用,轉眼還是跑了。
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夾槍帶棒
葉春秋在心裡已經對朱厚照糟罵了一萬遍,可是最後也只感到無奈,誰叫他運氣不好,這輩子攤上了朱厚照這樣的兄弟。
偷跑雖是已成朱厚照的頑疾,葉春秋也早適應,可是重點是朱厚照人身安全。
葉春秋看了一眼劉瑾,道:“訊息走漏了嗎?”
劉瑾也是很無奈,連忙道:“倒是沒有,不過幾個內閣學士都已在暖閣等了,請鎮國公去商量,該讓誰去將陛下迎回來。”
葉春秋頓時明白了。
迎駕……
現在陛下直接將進入宣府的人定性為抗旨不尊,這就是說,朝廷百官都需要各司其職,不得貿然進入宣府。
那麼,誰敢承擔這個抗旨的干係呢?
雖然陛下未必會真正地興師問罪,可畢竟還是很有風險的啊。
這樣一想,葉春秋就知道劉瑾這些傢伙們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他們不敢去啊,被陛下秋後算賬可是有生命之憂的,可是葉春秋卻可以啊,以陛下對葉春秋看重,想也知道,陛下絕是不會治葉春秋抗旨的!
葉春秋也沒有說什麼,在心底裡對朱厚照的任性吐槽夠了,他倒是顯得冷靜起來,凡事都是如此,經歷得多了,也就看得開了,跑路嘛,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葉春秋十分淡定地與劉瑾入了宮,到了暖閣,果然看到該來的人都來了。
王華、謝遷、李東陽、楊一清,還有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朱載顯得憂心忡忡,見是葉春秋來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葉春秋行禮,接著道:“殿下,事情,臣已經知道了。”
朱載忙道:“亞父,父皇此去邊塞,也不知會不會有危險,若是不找回來,只怕……”
葉春秋沉吟了一下,接著目光掃視了眾人一眼,道:“若是要去迎駕,這倒沒有問題,太子和我都可以去,不過……我且問一問,即便是到了宣府,就能將陛下拉回來嗎?”
眾人都默然了。
沒錯,就算是葉春秋到了那裡,若是朱厚照一意孤行,難道能把人綁回來?
想想朱厚照曾經的豐功偉績,葉春秋這一去,十之**是有來無回了,肯定要被朱厚照留在身邊,然後繼續完成他的‘大業’。
這殿中之人都是長吁短嘆起來,現在問題的關鍵是,就算身邊有人,陛下豈不是還是置身危險的境地?這去與不去,又有什麼分別?
李東陽眯著眼,看著葉春秋,卻是道:“若是鎮國公去,可調撥新軍至宣府,如此一來,在宣府既有邊軍,又有新軍,則可保陛下無恙。”
他這話裡顯然暗藏著玄機,葉春秋則道:“不可,宣府尚且還有城牆關塞抵擋,可一旦新軍調去了宣府,那青龍數十萬百姓便無險可守,更沒有任何軍馬為其保駕,這些人該怎麼辦?韃靼人見青龍空虛,難道肯放過青龍?到了那時,只需區區一萬韃靼鐵騎,便可將數十萬關外百姓視為羔羊,隨意殺戮。”
李東陽立即振振有詞地道:“難道這些百姓的安危,在鎮國公的心裡,比陛下還要緊?”
陷阱,這絕對是陷阱。
葉春秋若是這樣說,就形同於不忠,到時陛下出現任何危險,這筆賬就都要算在他葉春秋的頭上了,何況這不忠的罪名,有時候還真是足夠要人命的。
李東陽藉機繼續道:“陛下若是有失,數十兆生靈,便如失去了父親,這大明的國本也將動搖,說起來,這關外乃是你葉春秋的私人領地,鎮國公,難道要因私廢公?”
這裡頭,每一句話都是夾槍帶棒的。
對於李東陽毫無掩蓋的針鋒相對,葉春秋目光一冷,若冰鋒地看了李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