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清面色緩緩斂下。
她的眼眸垂了垂,手中的茶杯與鬱唯楚手中的茶杯也捱了一下,“雖是有世子的原因在,但我陸清清,如今是將你鬱唯楚當成朋友的。”她抬眸看著她,“朋友之間,言謝做什麼?”
空氣中靜謐了片刻,鬱唯楚唇上的笑微微僵了一些,握著茶杯的手也不由的緊了緊。
過了須臾,她才重新拾起了笑容,不過眼睫微垂,低聲聲音與陸清清道了句,“謝謝。”
人生在世,親情該有,愛情可有,可友情卻也不能少。
許是這些日子,她過的有些壓抑了,竟再不敢相信這些人口中所說的,不曾將她看做另一個人。
她從不曾有意要佔,有其他人的東西,她甚至還一再告誡推拒他人。
可說到底人心都是肉做的,是他們先來招惹的她,他們對她好,她總是不能做到無動於衷。
也不至於落得如今這個下場。
恍惚間,又回到了當初和寒墨夜在一起的時候,知道他一開始對她好是有所圖謀,也曾推拒逃避過,可奈何就是抵不住誘,惑,輕易信了他的許諾。
以至於……
陸清清也垂眸,她握緊了手中的茶杯,而後舉高,將茶水一飲而盡。
鬱唯楚回過神來,也將杯中茶水悉數飲盡。
“你明日就要走的話,若是不回順天國,怕是有人不會願意。”陸清清的視線瞥向守在門外的落蘇,“這身邊都還跟著一個,王妃打算怎麼離開?”
鬱唯楚單手託著腮,烏黑的眼眸抬起,目光也朝落蘇那邊看去,“讓她好好睡一覺,於我而言也不是件難事。”
陸清清的眼眸閃了一閃,並沒有出聲。
只是覺得,或許鬱唯楚想的單純了些,她指的人可不止落蘇一人……而是所有隱在這帝都的,來自靖王和另一股勢力的存在。
……
日夜變換,鬱唯楚隨蘇伯公禮貌的提出告辭之後,陸清清送了一些吃的還有一些銀子,給她作為盤纏。
鬱唯楚笑眯眯的,正想誇誇陸清清真是她的小棉襖,但話還沒有說出口,六王府那邊卻是突然來了個人。
那人在六王府上的地方還不低,正是錦書朝她這邊急急匆匆的走來。
陸清清極少見到錦書這般模樣,鬱唯楚也不曾見過,不過錦書此次前來倒是直接就開門見山了,也不曾像鬱唯楚行禮。
“郡主,煩請郡主隨錦書走一趟。”
鬱唯楚肩膀上還揹著包袱。
她有些愕然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確定是找我?”
鳳瀾不是才說要她離開麼,怎麼要跟他的心腹走一趟?
錦書的面色緊繃著,朝鬱唯楚拱了拱手,“錦書不知郡主與主子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如今主子將曦月姑娘斬去了雙手,又將她的舌頭割去,眼下貴妃娘娘命人前來要人,主子有傷在身,心情也不是很好,便沒有理會,甚至還讓管家給他送酒喝……”
陸清清面色一緊,“王爺這是瘋了麼,前日才被杖責一百,這傷勢還未痊癒,做什麼要喝酒?”
鬱唯楚眸色也是複雜,錦書卻是接著道,“錦書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此刻管家怕是已經給主子送了酒水,可太醫說了,要主子這些日子忌酒水,錦書,,實在是別無他法,所以懇請郡主前去勸勸主子。”
除了當初聽到蘇涼已死一事,他還從未見過鳳瀾如此傷懷而又理智全無的樣子
不,確切的說,這一次的鳳瀾還是有點理智的。
可他卻比當初的毫無理智,要來的更加可怕。
他簡直是不要命的把自己推上絕路去。
前日退婚一事,皇上本就大怒中,只要他稍稍低頭便可免去許多罪責,更不會招惹來一百大板的杖責。
可他偏生就是要刺激皇上,引來這麼多的禍事……
陸清清立即望向鬱唯楚,眼睛直直的看著她,“你打算如何?”
落蘇已經喝下了安眠的藥水,這一時半會是醒不來,去六王府走一趟也沒有什麼關係。
只要鬱唯楚願意。
【“既然你不是蘇涼,那便沒有理由佔著蘇涼的位置不放,過兩日就離開帝都罷。”】
【“我知道了,我很快就會離開你們的視線,不會多做停留的。”】
“可是我不是蘇涼,我去了的話,反倒會惹他生氣的。”鬱唯楚眉頭微微蹙起,抿著唇接著道,“況且我已經答應過王爺了,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