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閣道:“應該的,不用不好意思。打水燒水都麻煩,不能看著你一個人做。”
謝冬清的臉更紅了,呆站了一會兒,她輕聲道:“謝謝。你對我真好……”
“應該的。”梅閣低頭看著手裡的衣服,眉梢眼角浸滿了溫柔的笑意。
又過了幾日,他們終於到了四方城。
“謝刀門?”
門口迎接來客的人上下打量了謝冬清。
他並未聽說過這個門派。
“哪裡的?”
“瀘州謝家鎮的謝刀門。”謝冬清不卑不亢的報上家門,說道,“我們有收到請柬。”
她從懷中掏出燙金請柬,遞給那人。
那個人狐疑地看了眼請柬,看到落款印章,大吃一驚,連忙掬起笑容,道:“小可見識淺薄,多有得罪,還望謝門主海涵。”
他微微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恭敬道:“謝門主請隨我來。”
他引著謝冬清進去,大喊道:“平陽侯的貴客,安排到東廂房,不得怠慢。”
下人們連忙跑來,又是幫忙趕馬車,又是幫謝冬清提行李。
謝冬清微微有些詫異,回頭拉著梅閣,由下人引著,朝東廂房走去。
旁邊引路的人問謝冬清:“謝門主,這位少俠是和謝門主安排至一個房間還是兩間房分開?”
謝冬清猶豫了一下,說道:“貴地有沒有帶隔間的?”
“有。”那人說道,“那我就給謝門主安排一間大隔間了,裡外兩間屋。”
“有勞。”
走了幾步,那人又問:“謝門主,這位少俠是跟謝門主一起出席晚上的接風宴,還是單獨把飯送到廂房去?”
謝冬清覺得他的問題有些多,但仔細想想,或許是跟食宿安排有關。
謝冬清問梅閣:“晚上的接風宴你想去嗎?”
還未等梅閣回答,那位引路人說道:“是這樣的謝門主。這位少俠有沒有邀請函?是謝門主的隨從還是謝門主帶來一起赴宴的弟子?”
聽他這麼說,梅閣大概明白了,接風宴不是他想去就有資格取去的。
梅閣表態:“晚上我一個人在廂房吃吧。”
“成。”引路人笑道,“保證給您準時送去。”
下午的時候,謝冬清收拾完行李,換了衣服,坐在外間發呆。
梅閣見了,遠遠站著,不願上前打擾。
一路走來,車伕趁謝冬清睡著跟他講了許多謝刀門的往事。
謝冬清在這一夢中,喜怒不行於色,遇到什麼事,即便是大喜大悲,平日裡也不會過多的顯露出來。
車伕說,當初謝刀門的老門主去世時,弟子們跪在床邊院子裡嚎啕大哭,而謝冬清只是紅了眼圈,很冷靜的操持老門主的後事。
車伕總結道:“當家的是個能抗事兒的人,即便是天塌下來,別的人都嚇哭了,當家的也會跟平常一樣,替他們扛著天。再重都不說。當家的心思重,感情全都埋在心裡,梅公子,我看當家的是真挺喜歡你的,以後可要好好對我們當家的啊!”
梅閣回道:“我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放心,她值得好好對待。”
夢境能反應人最真實的性格。好的一面,不好的一面,全都會剝離掉現實中的偽裝成分,真實的呈現出來。
他不知道謝冬清在現實中是個什麼樣性格的人。
但在她夢裡,梅閣覺得,這姑娘的性格簡直是好到不能再好。
正如他所說,她值得被人好好對待。
梅閣站在一旁,靜靜看著謝冬清放空自己,對著空氣發呆。
她臉上的迷茫疲倦和淺淺的悲傷,讓他沒來由的跟著難過。
要快一點……快一點讓她醒來,讓她脫離這樣無休無止的夢境輪迴。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小廝前來請謝冬清入席。
謝冬清這才回過神,揉了揉臉,笑道:“多謝,這就來。”
她轉身找梅閣,恰巧對上了梅閣一直看向她的目光。
“你……一直在這裡站著?”她有些驚異,“怎麼也不說話?缺什麼嗎?餓了嗎?”
梅閣輕輕笑出聲,搖頭道:“什麼都不缺,你快去吧。”
“那你早點休息,在路上顛簸了那麼久,肯定累了。好好休息,不用等我,我可能不會太早。”
“好。”
待主院那邊開席,梅閣這頭的晚飯也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