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她又抬起了眼,眼中的堅決再一次充斥其中,只是此時的堅決已非彼時。她深刻的笑起來,道:“皇上就這麼不信任臣妾嗎?真是令臣妾難過,其實這件衣服很普通,並沒有什麼蹊蹺,既然皇上不相信,那臣妾便穿給皇上看看。”
說這樣的話,只因為她明白,倘若被皇上知道衣服裡面有詐,定然也會定她死罪,因為她知道皇上對皇后的呵護,已經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反正橫豎都要穿,倒不如忍一時疼痛,避過這個罪名。當下,她將托盤遞到葉嬤嬤手中,準備寬衣解帶。
屋裡的侍衛奴才眼見齊妃已經順從,便都乖乖的掩門退下去了。
衣服一件一件慢慢的從齊妃身上褪下,露出她光滑雪白的胴體。她一絲不掛,立在那裡停了片刻,笑著望向皇上。她覺得此時能夠拖住一分一秒也好,哪怕就這樣暴露著,祭奠她即將失去的嬌貴曼妙之軀。
然而皇上冷漠冰涼的眼神,讓她不敢再拖延下去。手剋制住顫抖,慢慢伸向那托盤上的舞衣。
她兩隻手抓住衣領,將它拎起來。一時間,奪目耀眼的華美舞衣呈現在眾人面前,人們的目光都被它吸引了去。
齊妃笑著望向皇上,可惜他的眼神正停留在舞衣上。便又轉眼望向裕妃,笑道:“妹妹,你可看好了,看看姐姐穿這件衣服好看嗎?”
說完,她嘩的一聲將手中舞衣一展,披向自己的身上。她雖然在笑,但眼中卻存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仇恨。華麗的衣袂從身前揚起落到身上,她的眼睛也隨之轉向了晴川,笑容依舊,眼神依舊。
“真美。”裕妃讚賞的目光回應過來。
舞衣穿在了身上,登時,齊妃覺得衣內隱藏的細長的毒蟲一時間都活躍起來,猛然盡數衝刺入自己的肌膚,她甚至聽到了破膚的細微聲音,以及感受到血肉中有無數長條蟲子在彎曲爬行,爬到任何一處地方,翻卷著裡面的肉,埋下噁心的毒素。
疼痛讓她的腮頰忍不住顫抖,但她就更加用力的去笑,只有這樣,才能掩飾住顫索與痛感。因此,她的笑顯得有些誇張,變得僵硬,甚至帶了幾分猙獰。她咬牙忍住痛,裝作坦然,微一欠身,道:“皇上,你看到了吧,這件衣服根本沒有事,臣妾已經把它穿上,並沒出現異樣。不知臣妾現在可以回寢宮了嗎?”
胤禛凝視了她片刻,嘴角揚起一絲冷淡的笑容,道:“準。”
“臣妾告退。”齊妃連忙說出這句話,便迅速的退了出去。
這一路上她不知道是怎麼回到的鹹福宮,只知道拼了命的跑。一進屋門,這才忍不住疼痛大叫起來,撲倒在地上,翻滾起來。
“啊……啊……”慘烈叫聲不斷從她口中發出。
她脫下舞衣丟在一旁,看到通身鼓動扭轉的肌膚,心中的恐怖勝過了身上的疼痛,讓她更加高聲的叫喊出來:“救命!葉嬤嬤,快、快拿刀來,把它們挑出來。”
她的皮肉在不斷的翻滾著,可以清晰的看到蟲子活動的痕跡。“噗嗤”一聲,肌膚被從裡面衝破一個小口,探出蟲子的腦袋,接著蟲子又從另一處嗖的鑽入,滑動遊走起來。而因為埋下的毒素,她的肌膚破損處也開始流出噁心的膿水。
看到這一幕,葉嬤嬤膽怯的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同樣佈滿了恐懼。
“該死的奴才,難道本宮使喚不動你嗎?你是不是想掉腦袋了?”齊妃威嚇著,顫抖著,臉部已經被疼痛與驚恐弄得猙獰不已,眼中噴出的戾氣活像一隻吃人的魔鬼。
葉嬤嬤不敢再有遲疑,連忙取了把刀來,顫顫索索為主子取蟲。
被刀鋒捻成兩段的蟲子屍體在地上彎曲著,從斷裂的一端流出粘稠的濃夜。
最終,葉嬤嬤終於將主子身上的蟲子取乾淨,而齊妃也終於舒了口氣,無力的倒在了地面上,但是她的身體,將永遠無法復原。
葉嬤嬤正收拾著地上的殘局,又聽主子道:“去太醫院給本宮拿癒合傷口的藥,要最好的,快去。”
“奴婢遵命。”葉嬤嬤不敢有絲毫怠慢。
“慢著。”齊妃又叫住了她,“不能讓人知道本宮的狀況,別人問起來,就說是不小心磕到的外傷。”
“奴婢明白。”
事不宜遲,葉嬤嬤很快便去太醫院取來了藥物。齊妃赤裸著身子,坐在床上為傷口敷藥。
葉嬤嬤道:“娘娘不必難過,只要靜心養傷,傷口會癒合的。”
齊妃冷笑一聲,道:“癒合?即便癒合了,也不能回覆本宮以前的傲人體膚。難看的疤痕,滲出的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