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岳父親做著一個七品小官,頂頭上司就是胡若鴻的父親,他們同在一個學堂,平時李嶽都是跟在胡若鴻屁股後頭,多有討好奉承,也算是在場跟胡若鴻關係最親近的人,這時大家使眼色讓他上前。
李嶽頭痛,誰知道一個比他們都小的小屁孩,還真的越過胡若鴻拿下頭名。早知道當日就不要輕易應承比試了,胡若鴻這傢伙有多心高氣傲啊,讓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認輸道歉下不來臺,以後哪還能得了好!
可是現在人家要賬的來了,而且家世不凡也不是普通人,想拿家裡的背景嚇唬人也不成!只好挪到胡若鴻背後,戳了戳他讓他回神!
胡若鴻抬起蒼白的臉,目光陰測測的掃過他,然後落在了馬來恩興高采烈的臉上,思緒有一瞬間的凝滯。恍惚想起自己似乎遺忘了什麼,隨即臉色更白了,彷彿下一刻就要昏倒過去。
馬來恩不耐煩的道:“喂快些,痛快點行嗎?大家還等著回家呢!”磨磨唧唧的的不是想不認賬吧!
那邊李嶽嘀咕道:“真是得志便猖狂的小人,不過走運得了頭名,就上來耀武揚威,簡直是粗鄙!”果然是武夫家庭出來的,有失斯文!
一幫半大小子到底是讀書人,臉皮還不夠厚,做不出出爾反爾的事。此刻都把目光放到胡若鴻身上,看他怎麼做,畢竟賭約是他親口應下來的。
胡若鴻視線掃過周圍,旁邊還圍著不少看榜未散的人,更有不少知道當日比試之事的人,有好事的都想留下來看個熱鬧。
今日榜單一出,那頭名的身份少不得被人扒出來,原來是現任永寧侯的兒子,而且還是個神童,人家才八歲呢!和他比試的也不是常人,背後是三品戶部侍郎之子。一傳十,十傳百,原來還有不知內情的人,此刻也耳聞不少。
胡若鴻迎著眾多的視線,面板火辣辣的疼,只覺得每個人都在嘲笑他,一時臉色紅了白,白了紅,青得嚇人。
馬來恩不耐煩的喝道:“當日可是說好了的,輸了的人當眾認輸,並道歉,如今你可知道不識金鑲玉,狗眼看人低的是誰了吧?道歉吧!”
馬來運和哥哥同仇敵愾,起鬨道:“快道歉啊!”
胡若鴻咬著牙,只覺得臉皮羞恥得要滴血,嘴張了張,卻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雙方氣氛凝重僵持住了,韓縝原本不想過來,勝了胡若鴻也沒什麼可值得驕傲的,要不是他出言不遜掀起爭端,他又何必跟一個少年計較。
原想馬來恩等過去聽一聲道歉,這事就了了,可是卻左等右等不見人回來,少不得還是親自過來了。
圍觀的人流自發地分開一條道,小小少年穿著白色的狐皮大衣,面如冠玉,一雙黑瞳猶如流星璀璨,光華流轉。手裡捧著一個精緻小小的手爐,如閒庭信步,緩緩走來。現場嘈雜紛亂,在他眼中如無物,一掃而過。
他們驚歎這般人物不愧是侯府才能教養出來的,又覺得案首放在他身上,乃是實至名歸。老天有時候真的會格外厚待某些人,給了他優越的出身,還賦予他天縱之姿!
韓縝看向馬來恩他們:“怎麼了?”
馬來恩不屑的抬頭:“人家不開口想賴賬呢!”
韓縝涼涼的啟唇:“是嗎?人無信毀諾,小人也。何必空耗時間在他們身上,不值當,不若自認倒黴吧!”眼神輕飄飄的掃過對面,那嘲謔似乎讓每個人都不自在的漲紅了臉。
真是,認個錯道歉又怎麼了?少年意氣之爭,不過幾句口舌罷了,一句道歉雙方一笑而過,誰還能揪著不放不成。有過而不改,卻讓他瞧不起了。
而他不知道,這對於一向自視甚高,習慣了俯視眾人的胡若鴻來說,卻不是這麼能豁達承受著。
被人這樣說,那幫學子自然不能認,說出去他們的名聲能好嗎?其中一個當即對著胡若鴻道:“若鴻你道歉啊,你不過是一時失手,我相信你下次會考好的。這次就先給人家道歉吧!”
他們也後悔當日起鬨,可是事情不能僵著,他們都是同一個學堂出來的,胡若鴻毀約,他們也要受影響。
胡若鴻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終於移步上前,顫聲道:“我認輸。當日是我說錯話了,我道歉!”說著狠狠咬住唇,神色是說不出的難堪。
韓縝點了下頭,小臉正色道:“我接受。以後你當謹言慎行,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可不要輕易開口尋釁了!”這不是就踢到鐵板了。
胡若鴻心裡一陣難堪,一句話也不說,扭過頭就走了。他們身邊的同學頓了頓,當即追了上去,一瞬間人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