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語氣讓他無法拒絕,他有些惶恐。
然而家康樂於看到清正緊張,“肥後守大人難道不願?”
“這……竟是何事?”
“你真心想聽,我才說。”
“這……在下要聽大人說完再尋思。”
“肥後守大人。
“何事?”
“你經常對我提些無理要求,是嗎?”
“不,絕無此事。大御所日理萬機,辛苦異常,在下絕不敢提無理之事,不過在未聽完大人的話之前,清正不敢輕易答應,這是在下的性子,請體諒。”
家康甚是意外,道:“那我就說了。”
“願聞其詳。”
“肥後守大人,你有位千金吧?”
“千金?大人說八十姬?”
“對,三浦為春曾在府上見過,確是叫八十姬。”
“三浦大人看上小女了?”
“是看上了。不過你也不用那般吃驚。三浦不會娶一個還未到十歲的小丫頭。”
“哦。”
“他是想讓令千金給長福丸做媳婦。長福丸已是駿府、遠江之守,名已改為賴宣,很快就要赴任了。如何,願不願把八十姬許配於他?”家康說完,故意認真地大睜著眼睛,盯著清正。
清正表情複雜,剛開始顯得有些困惑,後終大笑,“這麼說,大御所想要小女?”
“也許還不甚合適,肥後守大人。長福丸性情溫和,雖一直有水野重仲和三浦為春教導,不過還不夠,故我又讓安藤直次做他家老。當然了,兩個孩子都還小,先訂個親,若肥後守大人願意,就擇一吉日,派水野或三浦去提親。這是強迫肥後守大人的骨血做我的兒媳婦。德川家康真夠貪心的啊!”
清正使勁正了正坐姿,眼中泛起淚光。
家康是言,完全出乎清正意料。若此事成真,必然會招致各方責難,也許還有人認為清正的女兒乃是做了人質,清正本人也會被看作為了保全自家,向家康搖尾乞憐。
但清正從不管別人怎樣想。他顧不得擦淚,道:“若是此事,還請大人三思。”他似又變成了往日那個異常謹慎的清正,“因為,在下認為,這樁姻緣會給大人帶來些難處。
“哦。”家康似乎知道清正會這般說,毫不吃驚,“我有何難處?”
“若有人制造謠言,說大御所又和過去一樣施手段,先籠絡住清正,再向大坂出難題……”
“肥後守大人,你判斷得失的標準太過偏頗。我只想奪走你的心愛之物啊,施這種手腕的,可非尋常惡人。”
“大人又說笑了啊,在下喜長福丸公子大甚於小女。在下並非捨不得小女。”
“休要撒謊!我知你乃硬漢子。你要從我這兒拿走僅次於我性命的黃金,就算我找你要回報吧。”
言罷,家康轉頭朝向直次,“你也來美言兩句。你說說,三浦是怎生看上八十姬的。”
“是!”直次立刻看向清正。
清正突然抬手止住了直次,“安藤大人的情,清正領了,請您莫再多言。”
“這麼說,你答應了?”家康終於大聲笑了起來,“好,那就這麼定了。上酒!沒有異議吧,肥後守大人?”
“是,承大人美意,清正祖上真是積了陰德。”
“你也被我算計,我可不能讓你白拿了黃金。”清正不言,再次使勁挺了挺胸,凝視著家康。在正純和直次看來,此種姿勢似有某種奇妙的挑釁之意。
此時,侍女們端上四張餐檯。
酒過三巡,清正終於恢復了開朗模樣。在此之前,他看上去既懊惱又自責,正純和直次都小心翼翼。清正隨後聊起了文祿之役時的種種趣事,酒後告退,返回下處誓願寺。其時已是未時四刻。
清正去後,家康讓正純取出名古屋城的設計圖,戴上老花鏡,凝視良久。
“肥後守的心情看上去怎樣?”家康疊起圖紙,彷彿自言自語,不提名古屋。
“剛開始,好像跟平時換了個人似的,日本成為世上第一……他好像是發自心底地高興。”
本多正純這麼一說,家康猛抬起臉,打量著正純和直次,“直次,你也這般想?給名古屋城鑲上黃金的虎鯨,是為了慶祝日本成為世間第一?”
“他只能這麼說。”
“哦,那你認為真正原因何在?”
“自然是因為大坂氣氛緩和而高興。”
“唔。正純,你說呢?”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