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或者牽扯不淨的,就縮著個腦袋,心裡求神拜佛。有那人品低下的,先前和乙渾苟且,此時也跟著同僚大聲地痛斥,極力地洗白。
李益剛一出現,即被一群大臣包圍了。眾人像豬拱食似的,看他露頭即湧了上來,拉手的拉手,扯袖的扯袖。巴結諂媚之情形溢於色,那眼神比見了金子美女還要渴慕萬分。
“李大人,你剛是不是進宮了?太后見你說什麼了?能否透露兩句,可有提到我們嗎?”
“李大人可是太后跟前的紅人,以後我們都要靠你多多關照啊。”
“李大人,咱們平日交情不錯,要真出什麼事,你可得在太后面前替我說句話啊。我家裡還有八十的老母,三歲的奶娃娃……”
李益被纏的脫不得身,拱手道:“諸位,諸位,這裡是朝堂,人多嘴雜,拉拉扯扯的不像樣子,有什麼話等下了朝再說吧。”
過了一會,馮朗來了。
這位是國舅,馮太后的親兄,其人長得是面如美玉,白白胖胖,年紀也不大,才四十多歲。官位自是不低,驃騎將軍。眾人見了太后親兄,就跟見了自己親爹似的,立刻放開李益,趕去巴結馮朗,媚笑道:“國舅早啊,國舅今天氣色好啊!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李益跟這位馮大舅子關係倒是不錯,官位品級也接近,是能拉小手拍膀子的同僚。馮朗跟他妹子感情極好,他妹子喜歡誰他就喜歡誰,所以他敷衍完了同僚,這邊看到李益已到,即歡天喜地過來攀談,笏板夾在胳肢窩下:“李大人今天來的早啊。”他看到李益旁邊的位置無人:“哎這怎麼空著一個人。沒事沒事,來來,今天咱們兩個一起站。咱們兩個還沒一塊站過呢,今天有緣,要好好說會話。”
朝列中有不少位置空著。李益和馮朗中間原本隔著一個人,這位昨夜也下了大牢了,所以馮朗就喜滋滋地捧著笏板,往左邊靠一步,越過那空位,跟李大人湊起肩膀來:“哎呀,李大人,咱們聊會聊會。”
李益笑,學了眾人打趣他:“國舅今天氣色好啊,人逢喜事精神爽。”
馮朗道:“我沒有你喜啊,我都好些日子沒進宮了,倒是你,天天往太后宮中去。你剛又進宮了?太后又找你說什麼了?”
眾人其實都暗懷疑李益和皇太后的關係,一聽到這話,左右的耳朵都立起來了。
李益不免有些尷尬了。
但他是多老練的人了,混了幾十年的朝堂,什麼尷尬沒經過。眾人就看他怎麼反應,只見李益收斂了笑容,很認真地衝馮朗勾了勾手指:“這事十分隱秘,不可讓外人聽見,你過來我悄悄跟你說。”
眾人頓時都忐忑起來。
不妙,難道是要他說出誰是乙渾的同黨,好抓起來殺掉?聽八卦的心思頓時淡了下去,只關心這件要命的事了。
眾人全都紮起了耳朵想聽他什麼隱秘。
馮朗面色嚴肅貼了耳過來,李益側手擋著嘴,小聲說:“太后跟我說你。”
馮朗小聲說:“啊,太后說我什麼啊?”
李益聲音更低了,口中的熱氣吹的馮朗耳根子癢癢的,只想撓。
李益目光假裝看前面,好像在防著有人偷聽似的,一本正經地悄悄說:“太后說,她想你了。”
馮朗心一熱,滿臉詫異看他,大驚道:“啊?”
李益此時很適時地收回了頭,擺正了姿勢,表情神秘,不再藏著掖著:“此事千真萬確。”
眾人只看到馮朗一臉恐懼,聽到李益那最後一句“千真萬確”,只感到有大事要發生,真是一天的飯都要吃不下去了。
馮朗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到底是什麼千真萬確。再問他,李益卻什麼都不肯說了。
這只是一小撮。整個朝堂上,還是有很多人,都是冷眼旁觀,不把這當回事的。更有一些人,比如拓拔泓那邊的親信,看太后一系不順眼的,見到其他人恭維馮朗的樣子,就暗暗皺眉頭,心裡是厭惡的不行。只是沒法說。然而不管怎麼樣,到皇上和太后出來時,大家都各自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安靜下來了。
拓拔泓龍袍冠冕,十分整齊。太后倒不嚴肅,穿著尋常的宮裝,暗紅色緙絲齊胸襦裙,赭色的薄紗衣,襦裙麗而不妖,紗衣薄而不透,挽著裙子一色的絲綢披帛,整體顏色偏深。雖是日常穿著,但也莊重大氣,能壓的住陣,也符合她這大病初癒的身份。除了美麗端莊無別的詞好形容。
到了朝上,拓拔泓要謙讓,請太后先坐,但太后的座位又在簾後,拓拔泓遂請太后到自己的御座上